爷说了,这是大片的树叶仔细包好,郑重地放进竹筐的最底下,又在上面盖了些普通的杂草和树枝做伪装,这才背起竹筐,循着原路返回。
回到村里,已是下午。
村委会大院里,王富贵正召集了几个村里的主心骨开会,议题就是怎么花那笔“扶贫款”。
王小虎径直走了过去。
“富贵爷爷。”
“哎!小虎回来了!”王富贵一见他,立刻满脸是笑,把他拉到身边,“怎么样,套着兔子没?”
“没有。”王小虎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王富贵,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富贵爷爷,你们明天是不是要去镇上存钱?”
“是啊,咋了?”
“带我一个。”王小虎说,“我想去镇上买两本书。”
这要求,没人能拒绝。
“应该的!应该的!”旁边一个长辈立刻附和,“小虎这次可是咱们村的大功臣,别说买书,就是买个游戏机,都该给他买!”
王富贵更是拍着胸脯答应:“行!明天一早,你叔开拖拉机,你跟我坐车斗里,咱爷俩一起上镇里威风威风!”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小虎就爬了起来。
他没惊动爹妈,背上那个破竹筐,悄悄地溜到了村口。
村里的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王富贵坐在驾驶位上,旁边是他儿子。
王小虎被王富贵一把抱进了后面的车斗里。
车斗里颠得厉害,柴油味呛人,可王小虎心里却全是火热的期待。
清河县城。
九十年代的县城,远没有后世的繁华。
街道不宽,两旁是些灰扑扑的两层小楼。
但街上的自行车流、随处可见的录像厅和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对王小虎来说,依旧充满了新奇。
王富贵要去信用社办正事,给了王小虎五块钱,让他自己去逛逛,说好中午在国营饭店门口集合。
王小虎捏着那五块钱,却没去买零食,也没去看小人书。
他凭着记忆,穿过两条街,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百草堂。
这是一座二层高的仿古木楼,黑色的牌匾上,是三个龙飞凤凤舞的烫金大字“百草堂”,一股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陈年木料的味道,从大门里飘散出来,让人闻之心安。
门口人来人往,王小虎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背着破竹筐的农村娃,站在那,显得格格不入。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昨天吴广才那帮人的样子,挺直了腰杆,走了进去。
“小孩儿,看病抓药往里走,排队去,别在门口挡着道。”一个正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忙活的年轻伙计,头也没抬地挥了挥手。
王小虎也不恼,他把竹筐从背上卸下来,重重地放在柜台前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拍了拍筐上的泥土,朗声说道:“我不看病,我来卖药。”
那伙计终于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笑了:“你卖药?卖什么,狗尾巴草还是蒲公英?”
周围几个抓药的客人,也闻声看来,见是个土里土气的穷小子,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王小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这药,怕你做不了主。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镇定和笃定。
那伙计一愣,随即恼了:“嘿,你这小屁孩,口气倒不小!掌柜的是你想见就见的?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我们做生意!”
“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