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瘦猴也附和道:“是啊虎哥,前几天二赖子晚上喝多了从这儿路过,说看见庙里有绿光一闪一闪的,吓得他连滚带爬跑回了家,病了好几天呢!”
王小虎闻言,不屑地“切”了一声,把夹着的大公鸡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瞧你们那点出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就是萤火虫!再说了,这地界归谁管?归小爷我管!别说里面住个小鬼,就是阎王爷来了,也得给小爷我挪个窝!”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毛。
村里关于这破庙的传闻,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据说这土地庙以前香火也旺过,可自从十几年前村里通了公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村子慢慢衰败,就没人再来供奉了。
后来,镇上说要搞新农村建设,规划图上,这块地要被推平了盖个垃圾中转站,这庙就更没人搭理了。
可越是禁地,就越能激发王小虎的征服欲。
他把这座破庙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时不时就带小弟过来“探险”。
“你们俩要是不敢进,就在外面给小爷放风!”王小虎瞥了两个怂包一眼,挺起胸膛,走到那扇破败的木门前。
他没有推,而是学着电视剧里英雄好汉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助跑,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哀鸣和呛人的灰尘,那扇本就岌岌可危的庙门被他硬生生踹开,向内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阳光从洞开的门口涌入,照亮了庙内的一片狼藉。
一股陈腐、潮湿、混杂着尘土与霉菌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三个小屁孩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庙内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立着一个神台,神台上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神台之上,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泥塑神像。
那神像塑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身穿员外袍,头戴员外帽,本该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因为常年无人打理,显得格外凄惨。
神像的彩绘脱落得七七八八,脸上布满了蛛网,左边的眼珠子不知何时掉了一块,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看上去像是瞎了一只眼,正用仅存的右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和无奈,注视着闯入的少年。
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的不是香,而是几根枯黄的狗尾巴草。
供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破了角的豁口碗,里面盛着小半碗黑乎乎的雨水,几只蚊子的幼虫正在里面欢快地游动。
“噗……哈哈哈!”胖墩看到这副惨状,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指着神像大笑起来,“虎哥,你看这神仙,混得比咱们还惨呢!”
瘦猴也跟着起哄:“就是,连个供果都没有,这碗里的水都长毛了。这哪里是土地爷,分明是个叫花子嘛!”
王小虎背着手,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在小小的庙里踱了两步。
他走到神像前,伸出手指,在神像布满灰尘的鼻子上轻轻一弹,弹起一片灰尘。
“听好了!”王小虎清了清嗓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神像,奶声奶气地模仿着大人的口吻,宣布道,“从今天起,这个地盘就归我王小虎罩着了!你这个什么土地爷,要是识相的,就乖乖给小爷我看好门。要是有什么小偷、坏人敢来咱们的‘聚义厅’捣乱,你就负责把他吓跑,听见没有?”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在给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安排工作。
胖墩和瘦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拼命拍手叫好:“虎哥威武!虎哥霸气!”
王小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