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
那一声轻微的落锁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傅承烨彻底隔绝在外。
他独自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处着力的茫然和……恐慌。她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想要离开。
这一夜,对两人而言,都无比漫长。
苏瑾靠在门后,听着外面最终归于沉寂,才缓缓滑坐在地。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以及……解脱。终于说出来了。压在心口两年的大石,仿佛被移开了一道缝隙,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空气。
而客厅里的傅承烨,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璀璨却冰冷的不夜城。他烦躁地解开领带,却依旧觉得呼吸困难。苏瑾那句“我累了”和那双冰冷漠然的眼,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从未亏待过她,提供了优渥的物质条件,默许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甚至在她家族企业危机时,履行合约注入了资金。他以为这就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平衡。
可现在,她告诉他,她累了。因为他,因为这段关系,感到了无望。
还有那套该死的紫砂壶!他当时为什么要跟她争?是因为看到她为别的东西认真举牌的样子感到刺眼?还是单纯不喜欢她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房。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进去,打开了书桌最底层那个很少触碰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苏瑾偶尔带回来、尚未完成的修复笔记和一些零散的旧物。
他的目光被一个用防酸纸小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吸引。他记得,这是前段时间苏瑾从图书馆带回来的,说是需要静置观察一段时间。
他解开系绳,防酸纸散开,里面是一封已经完成初步修复的信笺。纸张依旧脆弱,但破碎的部分已被精巧地补齐,墨迹也稳定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落款处——傅沅。
傅家那位在战乱中失踪的先人?
他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拿起那封信,借着书房的灯光,仔细阅读起来。信中的字字泣血,充满了丢失“山河镜”后的无尽悔恨与自责,以及对家族传承断送的深切痛苦……
“沅愧对列祖列宗,致使傅氏传承百载之‘山河镜’失落于战乱……此镜关乎家族气运,吾虽万死难赎其罪……”
傅承烨的呼吸骤然收紧。
山河镜!
他听祖父模糊地提起过这个名字,只说是一件重要的祖传之物,早已遗失在历史中,详情不愿多谈。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象征性的传说,从未当真。
可这封信,这由苏瑾亲手修复的信,如此真切地记录着先人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