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随意看看。”
“是,是,师兄您请自便,若有任何吩咐,随时唤我。”赵干恭敬地退到一旁。
宁寒在药圃的田垄间缓步行走,看似在熟悉环境,实则暗中运转灵力,感知着这片土地。灵气确实比外界浓郁,但也仅限于此,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那些杂役弟子见到他,都远远地躬身行礼,不敢上前打扰。
巡视一圈,确认这药圃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后,宁寒便离开了。他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径直朝着外门边缘,木老居住的那处简陋院落走去。
与宗门内的繁华和灵气盎然相比,木老这里依旧是一派凡俗景象,土墙茅屋,寂静清冷。院门虚掩着,宁寒轻轻推开,只见木老正佝偻着身子,坐在院中一个小马扎上,慢条斯理地分拣着一些刚刚采摘回来的、品相普通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和药草混合的气味。
听到脚步声,木老头也没抬,只是沙哑地开口:“回来了。”
宁寒走到他面前,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爷爷,我回来了。”这一声“爷爷”,叫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心实意几分。今日若非木老事先为他编造的身份,以及那关键时刻的暗示,他恐怕早已被卷入内门的漩涡中心。
木老这才缓缓抬起头,昏黄的目光在他身上那套崭新的天青色弟子服上停留了一瞬,平淡地道:“嗯,这身皮,穿着还习惯吗?”
宁寒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身外之物罢了。孙儿今日前来,一是多谢爷爷今日在广场上的提点,若非爷爷,孙儿恐怕已做出错误抉择。”
木老低下头,继续分拣着草药,手指粗糙而稳定:“是你自己选的路,与老夫无关。”
宁寒顿了顿,看着老人那布满皱纹、仿佛与这院落一样古旧的侧脸,终于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惑:“爷爷,孙儿愚钝,有一事不明,还望爷爷解惑。”
“说。”
“今日孙儿测试出…那等灵根,周长老有意直接引我入内门,甚至拜入宗主或太上长老门下,可谓一步登天。为何…为何爷爷您却示意孙儿拒绝?选择留在外门,岂不是…耽搁了修行?”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困惑而非质疑。
木老分拣草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宁寒问的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那沙哑的嗓音,吐出了几个简短却重若千钧的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宁寒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立在原地!
这八个字,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扇名为“理智”的大门,将那些被突如其来的“天赋”和周围狂热目光所暂时蒙蔽的警惕与恐惧,彻底释放了出来!
是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