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城西,一家连招牌都歪了的茶馆里。
“哎,听说了没?”
一个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新来的那位王爷,正派人满城收……收那玩意儿呢。”
“啥玩意儿?”
“还能是啥,就是茅厕里那玩意儿!”
他捏着鼻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听说各家各户的马桶都给清空了,一车一车往城外拉,那味儿,啧啧,隔着二里地都冲鼻子。”
“我的天爷,他要那玩意儿干嘛?还是……有啥特殊的癖好?”
旁边桌一个穷酸书生摇着扇子,一脸鄙夷地插嘴道:“能有什么癖好?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这凉州都快被改成屎州了。”
“屎州?哈哈哈!”
“别说,咱这位王爷,不该叫凉王,该叫‘屎王’才对!”
“屎王!哈哈哈,贴切,太他娘的贴切了!”
哄笑声在小小的茶馆里炸开,充满了廉价的快乐。
……
崔府。
“啪”的一声脆响,一只上好的定窑白瓷茶杯,在崔灵儿的闺房里摔得粉碎。
“伯父,你……你当真要我嫁给那个疯子?”
崔灵儿跪在崔琰面前,一头青丝散乱,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眼睛哭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的美貌,她的家世,她的才情,在那个荒唐的命令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外面的人……外面的人都叫他什么,您知道吗?”
她死死咬着嘴唇,血丝从唇角渗出,混着泪水,说不出的凄惶。
“他们叫他…………”
最后那屎王两个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实在是太不雅了。
现在家里让她崔灵儿,凉州的第一美人,去嫁给一个屎王。
她宁可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崔琰看着地上跪着的侄女,也有些心疼地把她搀扶了起来。
“灵儿,常言道耳听为虚。”
“明日就是踏青会。你自己去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是龙是虫。”
崔灵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