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假意劝道:“母亲息怒,千万保重身子。四妹妹或许……或许只是无心之失。”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忧心忡忡”。
“只是……这女儿家的名声最是紧要,若有些不好的话传出去,终究是毁了四妹妹一辈子。女儿昨日听闻,城西的张员外家正在寻一房良妾,张员外家资丰厚,虽年纪大了些,但四妹妹过去,好歹能锦衣玉食,一世无忧,也省得……省得在府中惹母亲心烦,徒增是非。”
张员外!那个年过花甲、性情暴戾、家中妾室死了不止一个的老色鬼!
沈毓初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她们这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她,要直接把她往死路上逼!
不行!她绝不能答应!一旦被送去张府,那便是真正的暗无天日,母亲的冤案将永沉海底,再无昭雪之日!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这一次,不是全然伪装,而是急怒攻心之下真实的恐惧与绝望:
“母亲!女儿不愿!女儿知错了!女儿愿长伴母亲身边,吃斋念佛,日夜为父母祈福,再不敢踏出院子半步!求母亲开恩!”
她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氏眼神厌恶,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虫子,“你的婚事,自然由父母做主!那张家的聘礼……”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惊恐而尖利,打断了王氏未尽的话语。
“前院、前院传来消息,说……说宫里来旨意了!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亲自来的,是给咱们府上小姐的赐婚!”
“哐当!”
王氏手中的杯盖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堂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王氏和沈月柔脸上的表情凝固,惊疑、猜测、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飞快闪过。
赐婚?给哪位小姐?是福是祸?若是福,会落在谁头上?若是祸……
沈毓初的心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在这个即将被推入火坑的节骨眼上,这道突如其来的赐婚,如同一道撕裂乌云的惊雷,可能将她打入更深的地狱,也可能……是她绝处逢生、唯一的曙光!
很快,沈文博身边的随从沈安快步进来,脸色复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恭敬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