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看到了大地上同类的痛苦,也感受到了那个男人传递来的、对痛苦的感同身受。
下一刻,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决定,它没有飞走,而是双翼一收,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大祚荣头顶俯冲而来。
“阿哥小心。”阿木尔失声惊叫,下意识地就要举起骨矛。
“别动!”大祚荣厉声喝止,眼神却依旧平静。
他缓缓放下骨哨,伸出左臂,手臂上还残留着刚才为夜煞包扎时蹭上的血污。
凌霄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在最后一刻展翅,巨大的爪子轻巧而精准地落在了大祚荣的右臂护具上。那金色的利爪深陷皮革,却未伤及分毫肌肤。
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大祚荣身形微沉,却稳稳地立住了。
一人一鹰,四目相对。
凌霄那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大祚荣苍白却坚毅的脸。它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类,手臂上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他灵魂深处那片如星空般浩瀚的意志。
“凌霄。”大祚荣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却温和,“从今往后,北方的天空,是你的疆域。”
他伸出左手,轻轻抚摸凌霄颈下柔顺的白色羽毛。凌霄起初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甚至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这一幕,看得乌力罕和阿木尔及众人,几乎要跪下来。
海东青,尤其是玉爪凌霄种,是神物,是图腾。何曾见过如此亲近人类的景象?
额尔德尼萨满拄着骨杖,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了萨满传说的范畴,这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大祚荣安抚好凌霄,转身看向踉跄的夜煞。
巨狼碧绿的眼眸中,戒备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痛苦、依赖与敬畏的复杂情感。
它看着大祚荣手臂上的凌霄,又看看大祚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虚弱。
“还能走吗?”大祚荣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夜煞猛地抬起头,碧眼中闪过一丝被激起的傲气。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强行压下伤痛,三条腿稳稳地扎在雪地里,庞大的身躯重新挺直,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峦。
“好。”大祚荣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他走到插在雪中的天枢剑前,握住剑柄,缓缓将其抽出。
布套滑落,那流淌着星辉的幽蓝剑身暴露在昏暗的林间,瞬间将周围的雪地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蓝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