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力?我这是把几千万西南百姓往火坑里推啊。
"
他想起白天在街头看到的一幕:几个学生举着"
反对帝制"
的标语游行,被警察驱散。
那些年轻人眼中的热忱,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
回到书房,唐启提笔写下《讨袁檄文》。
墨水在宣纸上晕开,字字如刀:“袁大头背弃共和,僭号称帝,实为国贼…西南军民,誓死扞卫民国…凡我同胞,当共诛之…”
写完后,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恍惚间,他梦见自己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鲜血染红了长江水。
第二天清晨,昆明全城沸腾了。
报童们奔跑着叫卖号外:"
西南独立!
护国军成立!
"
街头巷尾,人们争相传阅那份通电。
唐启站在督军府的阳台上,看着下面聚集的民众,他们举着标语,喊着口号,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
拥护共和!
讨伐国贼!
"
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农挤到最前面,颤巍巍地举起一个布包:"
总督大人,这是我攒的十块大洋,捐给护国军!
"
他的声音嘶哑却坚定。
唐启的眼眶湿润了。
他转身对副官说:“传我命令,即日起在各省设立募兵处和募捐点。
还有,让龙骧和周天来见我,军需和军费的事得好好筹划。”
中午时分,军需官龙骧和财政官周天在唐启的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
"
没有足够的冬衣,士兵们怎么打仗?"
龙骧拍着桌子吼道,滇西腔调因为激动而更加浓重,“川湘边境现在零下十几度,你是想让弟兄们冻死在战壕里吗?”
周天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龙兄,不是我不给钱。
但你也知道,自从宣布独立,我们就要打大战。
现在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
"
精打细算?"
龙骧冷笑,“那你说说,是军火重要还是你那些账本重要?”
唐启被吵得头疼,猛地一拍桌子:"
都给我闭嘴!
"
两人立刻噤声。
唐启揉了揉太阳穴:“龙骧,冬衣的事我想办法。
周天,你继续做军火生意,不管用什么手段,钱必须到位。”
周天犹豫了一下:“总督,法国领事昨天找我,说如果我们愿意出让滇越铁路的部分权益…”
"
放屁!
"
唐启怒喝,“铁路是云南的命脉,一寸也不能让!
告诉那些洋人,想要特权,门都没有!”
周天被骂得低下头,小声嘟囔:“全面开战后军费只够两个月的…”
唐启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
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全省官员薪俸减半,我带头。
再行’护国公债’,号召百姓认购。
"
他转向龙骧,“至于冬衣,征用全省被服厂的库存,再动妇女儿童救援会赶制棉衣。”
龙骧咧嘴笑了:“还是总督有办法。”
周天却皱起眉头:“减薪恐怕会引起官员不满…”
"
不满?"
唐启冷笑,“谁不满就滚蛋!
现在是战争时期,不是要不要吃饭,而是要不要生存!”
三天后,护国军在昆明举行了誓师大会。
校场上,三万士兵列队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