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厉声喝止,“这是军事会议,不是菜市场!”
唐启适时地转移话题:“现在讨论俘虏处置问题。
我建议召开公审大会,有罪者送去挖矿修路进行劳改,无罪者愿意参军的收编,不愿的路费放回。”
"
放回?"
第八军朱代珍立刻反对,“那不是放虎归山?北洋军最擅长的就是抓壮丁,要是放回了重新集结,我们又要伤亡很多兄弟!”
"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粮食养活六万俘虏?"
第五军的参谋反问,“现在湘西刚打完仗,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
争论越来越激烈,唐启注意到蔡锷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桌下微微抖。
他悄悄倒了杯热水,不动声色地推到司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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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折中,"
唐启提高声音压下争论,“全部判处三年刑期,再逐一审查和定罪,欺负过老百姓的,根据罪行大小,七年到十五年吧,罪大恶极的直接枪毙,表现良好可提前放回。
既能西南修路解决劳力问题,又不会过度消耗资源。”
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军官们交换着眼神,最终陆续点头。
连最激烈的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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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定了。
"
蔡锷的声音有些嘶哑,“唐总督,你让民政部负责拟定具体方案。
其他人,回去安抚部队,统计伤亡名单。
散会。”
军官们陆续离开,只有顾品珍还坐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唐启走到他身边,现这个曾经骄傲的军长眼中噙着泪水。
"
唐总督,"
顾品珍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对不起我们西南的战士们”
唐启没有回答。
他知道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战争从不会因为好意而减少残酷。
等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蔡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赫然出现一抹刺目的红色。
唐启心头一紧:“蔡司令,您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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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蔡锷摆摆手,迅收起手帕,“北洋那边有消息吗?”
"
刚收到电报,"
唐启压低声音,“袁世凯暴跳如雷,但已无力再战,派宋教仁来调停。”
蔡锷冷笑一声:“调停?怕是来探虚实的。
告诉情报处,盯紧宋教仁的一举一动。”
夜色已深,窗外的军营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唐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
湘西会战赢了,但他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七万条生命换来的胜利,太过沉重。
"
在想什么?"
蔡锷走到他身边。
"
我在想,顾品珍虽然犯了错,但他当时战机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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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轻声说,“战争就是这样,一个决定可能拯救千人,也可能葬送万人。”
蔡锷沉默良久:“政治更是如此。
袁世凯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情报处长匆匆进来,附在蔡锷耳边低语几句。
唐启看到司令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
怎么了?"
等情报处长离开后,唐启问道。
蔡锷的眼神变得锐利:“袁世凯派了刺客,目标是各军高层。
从明天起,加强警卫,你自己也要小心。”
唐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