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绣的将星沾了泥土,“庚子年,朝廷卖滇矿,甲午年,朝廷割台湾,台湾现在还在抗倭,如果明天高卢人要滇省,就凭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保家卫国,你们全都只配做高卢人的狗!”
操场安静得能听见露水从绳索滴落的声音。
唐启弯腰拾起军帽,轻轻掸土的动作忽然变得郑重:"
从今天起,火药厂实行新规。
"
他朝徐长三使个眼色,后者立刻抬出贴满作战图的展板。
"
思想教育每日两课时,我亲自上课,文化课一课时,有昆明学堂的学生教认字。
"
唐启用马鞭敲着展板,上面的组织结构图让王队官瞪大了眼睛,“废除队官制,改成连排班三级。
三个月后考核,不合格的统统滚去火药厂转磨盘!”
解散时,唐启特意叫住那个求情的哨兵。
年轻人敬礼的姿势还很生涩,但眼里有团火在烧。
“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
林怀舟!
腾冲林家铺子的!”
唐启摸出块大洋弹给他:"
去买双合脚的鞋。
"
他瞥见年轻人磨破的布鞋里渗着血,“明天开始,你跟着徐副队长训练。”
回营房的路上,徐长三欲言又止。
直到唐启掏出酒壶灌了一口,他才低声道:“王队官是唐督军的远亲,”
"
所以让他去当三连的连长。
"
唐启把酒壶扔给副手,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晃荡,"
滇军这潭死水,该换换了。
"
他突然咳嗽起来,
“这酒不烈呀!”
徐长三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远处传来士兵们背诵新军规的声音,像春雷滚过云南的红土地。
治军如铸剑,淬火时声响最大的,往往是将来最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