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疏导。这火柔如案头烛火,却带着水滴石穿的韧劲,贴着邪煞边缘灼烧。周围弟子屏住呼吸,林小婉双手合十祈祷,看着云逍脸色从白转青,嘴唇失去血色,却没人敢出声。终于,一丝黑气从沈青指尖逸出,落进炭火中“滋啦”作响,云逍舒气时,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黏在背上冰凉刺骨,脸上却漾开释重的笑。
他没接林小婉递来的热茶,目光转向第三个伤员林砚。这外门弟子总缩在人群尾端,练剑却最刻苦,演武场的月光下总少不了他的身影,剑穗磨断了三个。此刻林砚疼得弓成虾米,衣衫浸透冷汗,勾勒出瘦削轮廓,喉间压着痛哼,额角青筋像扭曲的蚯蚓。云逍刚按上护心石,林砚突然睁眼,浑浊眼球布满血丝,竟凭着濒死蛮力推开他:“别治了!这疼比断骨还狠,废了修为倒清净!”
这推力极大,云逍本就灵力耗损严重,丹田传来空乏酸胀,踉跄着撞在案几上,“哐当”一声,药瓶纱布摔了满地,药膏混着药味流出来,与血腥味缠成刺鼻气息。林砚经脉本就千疮百孔,这一挣动让邪煞直逼心脉,他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黑血,滴在草席上像朵丑陋的花。“林砚!”林小婉惊呼着要上前,却被云逍拦住——此刻林砚心神涣散,强行施救只会震碎经脉。
云逍蹲下身与他平视,放轻声音:“还记得三个月前,你在老槐树下救的小乞丐吗?”林砚猛地僵住,抽搐的身体竟缓了些,浑浊眼睛里闪过微光。“那天雪比今天大,孩子冻得缩在树根下,小脸青紫,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云逍指尖传去一缕暖灵力,“你背他走三里山路去医馆,裤脚冻成冰壳,脚踝磨出血泡,却笑着说分了他半块麦饼,自己饿着练了一下午剑。”他顿了顿,眼神郑重,“你说‘修行丢了恻隐心,成仙又如何?不如做凡人积善德’,这话我没忘。”
林砚喉结滚动,干裂嘴唇动了动,眼里迷茫转瞬被剧痛吞没:“那时候不疼……现在我撑不住了……”他头歪向一边,呼吸断断续续,脸色青得像蒙了层霜。“道心如灯,灯芯不灭火就不熄。”云逍拭去他嘴角黑血,再次按上护心石,“炭炉逆风时,拢紧炉门护着火星才能复燃。你放弃就是敞开门,让邪煞吹灭你最后一丝正气,连性命都保不住,要让小乞丐念着你到坟前吗?”
灵力如春雨洒落,云逍让道心火顺着林砚残存正气游走,唤醒被压制的生机。他能感觉到,一缕微弱暖意正在复苏——那是林砚未泯的善心。林砚不再剧烈挣扎,浑浊眼睛里从迷茫到挣扎,最终凝出坚定,死死盯着云逍,像抓住溺水时的浮木。“我试试……”他艰难吐字,主动调动仅存的灵力,配合着包裹邪煞——如当年雪地里护着小乞丐般,此刻他要守的是自己的道心。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风雪终于停了。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云逍发梢,镀上暖光晕。黑气从林砚指尖逸入晨光消散的刹那,云逍指尖传来异样暖意——道心火与林砚正气产生共鸣,滞涩的灵力变得顺滑,操控精准得不可思议。往日他的火如猛虎,此刻却能如绣针走线,避开受损经脉,这是从未有过的境界。护心石已变回普通青石,掌心余韵却久久不散,那是道心与人心共鸣的温度。
林砚喘着气,脸色虽白,却已褪去青灰。他想坐起被云逍按住,虚弱拱手:“谢师兄……我差点丢了道心。”弟子们松了口气,林小婉抹着泪收拾碎片,压抑一夜的殿内终于有了活气。云逍走到廊下,清晨寒气让他精神一振,积雪反射着晨光,远山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