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谁能轻易动我江家一根毫毛。”
武承煜望着海宝儿、江齐和丁优墨骤然锋锐如出鞘利刃的眼神,心头豁然开朗——海宝儿先前那句“是否信他”,原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江齐的那声长叹,与其说是流露惊惧,不如说是被触碰到家族根基后的陡然警醒。追根究底,对手看似在剪除海宝儿的羽翼,实则剑锋所向,是要连根拔起他这位储君身边所有的臂助。
“诸位无需过虑。”海宝儿忽然漾开一抹浅笑,眼底却藏着锐锋,“对方越是急着剪除羽翼,反倒越暴露他们对我等联手的忌惮。”
他话音微顿,目光转向武承煜,神色陡然一敛,语气沉凝如铸:“太子殿下,我斗胆再问一句——此后纵有惊涛骇浪、迷雾重重,殿下是否仍愿对臣,信之不疑?!”
他,为何又一次提及了这样的话?!
武承煜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赤诚与锐利,添几分从容气度。他深吸一口气,锦袍广袖微扬,抬手敛衽,躬身的姿态比先前更显郑重:“少傅以肝胆相照,本殿自当以赤诚相托。莫说惊涛骇浪,便是刀山火海,本殿信你,一如信你经纬之才,信你赤子之心,信这万里河山。”
这句承诺掷地有声,不仅是君臣相托,更将个人信任与家国大义相连。海宝儿心头一震,旋即拱手还礼,“殿下既信臣,我定不负所托。”
田破空和张俊逸在旁看着这一幕,他们忽然明白,海宝儿这一问,绝非多余。眼下局势诡谲,往后的路怕是步步惊心,这句“信之不疑”,既是破局的基石,更是未来风雨同舟的凭证。
田破空捋了捋颌下长须,沉声道:“海小子既有定计,我田氏一族愿听调遣。便是拼尽百年基业,也定护殿下与少傅周全。”
张俊逸亦抱拳朗声道:“荥阳郡主府愿同!”
海宝儿环视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凝重却坚定的脸,“好!既如此,我们便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看看——他们想拆的,是能撑天的梁柱;想灭的,是能燎原的星火!”他转身,指尖重重落在云兮楼与郡守府之间的虚空中:“萧大人,烦请即刻带人加固郡城密道入口的防御,用生铁浇筑闸门,再备百斤硫磺粉,今夜便让这条暗道,成为他们的囚困之地!”
“领命!”
武承煜望着海宝儿挥斥方遒的身影,忽然觉得先前的惶惑尽数消散。
那句“信之不疑”说出口时,竟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心底生根——这个比自己年幼的少傅,身上竟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气场。
“少傅。”武承煜上前一步,“需不需要调城外驻军入城?!”
海宝儿回头,眸中笑意温和了些:“不必。驻军一动,反倒给了对手借‘兵乱’做文章的由头。我们只需守好郡守府与云兮楼这两处要地,以静制动,他们自会露出马脚。”他忽然从怀中取出鱼鳞宝匕,放在武承煜掌心,“且收好这个,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宝匕冰凉,却似有千钧重,指尖触到那粗糙的匕鞘,虽不明白海宝儿的深意,却仍旧颔首道:“好。”
夜色渐浓,郡守府的灯烛次第亮起,映着众人忙碌的身影。
海宝儿站在廊下,望着远处云兮楼的方向,那里偶有火星窜起,却再无大面积火光。“走,去云兮楼见证奇迹!”
……
一刻钟后,众人已立于云兮楼后院。焦土未凉,空气中仍弥漫着硝烟与桐油混合的刺鼻气息。
萧衍手捧账册疾步紧随,指节用力在泛黄的账页边缘掐出深深的褶皱。他喉结微动,声音带着难掩的凝重:“少傅大人,府中物件已悉数封存入库,只这二十箱谤书……字里行间皆是悖逆之语,若流入市井,恐掀起滔天巨浪。”
海宝儿未及答话,目光已被院角那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