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薄片,正是玉面雪蜈蜕下的壳,“此物遇咒力或虫蛊便会发光,方才我进门时,它在郡主常坐的那张梨花椅旁亮了三次。”
意思就是,这里也有“虫凭契”的气息。
武昀格忽然站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轻响,她望着海宝儿的眼神带着一丝慌乱:“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海宝儿走到厅中那幅《独钓寒江雪》前,指尖点向画中隐在山石后的小船,“告诉我,你们对于柳霙阁和相衣门到底知晓多少?!十六年前的雷家一案,是否真与这两个门派有所牵连?!”
画中小船的船帆上,用极细的笔触画着半个相衣门和半个柳霙阁的标记,此刻在海宝儿指尖下,竟隐隐透出暗红的光泽——那是用混了咒血的颜料绘制的。
丁优墨夫妇见此情景,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架上青瓷瓶坠地碎裂,如同他们此刻的心境。
武昀格攥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锦帕边缘被指节捏出深深的褶皱。她望着地上碎裂的青瓷片,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终是缓缓抬眼,眸中褪去了方才的慌乱,只剩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海少傅既已查到这步田地,再瞒下去,也是自欺欺人。”
丁优墨猛地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似要阻止,却被武昀格以眼神按住。她走到博古架前,指尖抚过碎裂的瓷片边缘,声音低哑如磨石:“柳霙阁与相衣门……确与丁家有旧,却非友睦,而是宿孽。”
“宿孽?”海宝儿眉峰微挑,指尖仍停留在画中船帆上,那暗红光泽在烛火下愈发诡异。
“十九年前,雷家尚未蒙难,先皇亦健在人世。彼时柳霙阁已初露狼子野心,在天下各大势力间游走串联,意图结党。先皇忧心这个组织会动摇朝堂根基,曾命虎擘军雷策追查其源头,意在一举剿灭。”
武昀格转身时,鬓边金钗晃出细碎寒芒,“那时丁家亦未能置身事外,虽无心卷入纷争,公公本想虚与委蛇后即刻上报朝廷,却被柳霙阁察觉先机——公公便是在那场截杀中……”
她语声一顿,掌中帕子已被泪水浸透大半,“后来优墨承袭家主之位,柳霙阁以此相胁,逼丁家死守秘密,更与相衣门达成默契,将风愿如送往相衣门为质。名为入阁修习,实则形同禁锢,稍有不从,便要对丁家斩草除根。幸得先皇体恤,为保全丁氏一脉,才赐婚于我与优墨。”
原来如此!
这般看来,那些关于风愿如被迫离府的流言,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假象罢了!
丁优墨接过话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些年我们如履薄冰,对两派的勾当佯装不知。隐君她……她并非主动要去采集你的气息。去年冬天,相衣门的人找上门,说若不照做,便会利用相衣门‘虫凭契’和柳霙阁庞大的网络,灭杀丁氏一族所有人,甚至与丁氏一族有过任何往来的人,都不会放过……到那时,丁家便是千古罪人!”
“至于犬子与小女为何会前往升平帝国……”他喉结滚动,“名义上是赴诗会,实则是被柳霙阁扣作人质。他们说,只要丁家乖乖配合,待事成之后便放孩子回来。”
海宝儿目光扫过武昀格常坐梨花花椅,雪蜈壳在袖中微微发烫:“那这椅上的咒力气息……”
“是隐君留下的。”武昀格垂眸道,“她临走前偷偷塞给我一枚玉符,说若遇咒蛊反噬,可凭此暂避。想来那玉符沾了她身上的气息,才引动了海少傅的宝物。”
“雷家旧案!”海宝儿追问,声线里淬着寒意,“当真与这两派脱不了干系?!”
丁优墨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残纸,边角已被岁月磨得发脆:“此乃先父当年截获的密信残片,上面赫然写着‘雷家知晓关键秘辛所在,断不可留’。至于后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