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意识刚被睡意牵着滑向深黑的梦境。
下一秒,文暖晴猛地被一阵尖锐的心悸惊醒,她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后颈的发梢往下淌,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这五年来,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恐惧都将她席卷淹没。
她怕那个眉眼清冷的人,终究会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她攥着床单坐起身,心跳声咚咚作响,在胸腔里上演着失控的暴动。
黑暗中,她摸索着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在漆黑里映出她泛红的眼尾。
她脑海里全是端木念的影子。
手指悬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上,指尖都在发颤。
可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宋清薇”的电话。
“暖晴!快!去市中心医院急诊!端木念晕过去了,状况不好!”宋清薇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是救护车的鸣笛声……
后面的话,文暖晴已经听不清了。
所有的赌气、委屈、犹豫瞬间被碾碎,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去找她。
她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厚外套,就冲出家门,冰冷的夜风灌进衣领,她却浑然不觉。
发动汽车时,她眼泪砸在方向盘上,模糊了前路:“端木念,你要是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文暖晴蜷缩在门口的走廊上,反复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她送给念姐的表白礼物,内侧刻着彼此名字的首字母。
整整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缓缓向两侧推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平稳地走了出来。
麻醉药效尚未完全褪去,端木念的眼睑轻合着,呼吸均匀而平稳。
护士轻轻按住急着上前查看的文暖晴,用眼神示意保持安静。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额头还沾着细密的汗珠,笑着朝家属点了点头。
他特意向家属叮嘱:“病人突发的胃出血已经止住了,手腕、脚踝上的伤也已妥善清创缝合。”
“接下来时间让她去枕平卧,头偏向一侧,防止呕吐物呛咳。”
“等她清醒后有任何不适,立刻按床头的呼叫铃。”
“饮食上先从米汤、藕粉这些流质开始,别急着补营养,等胃肠功能慢慢恢复。”
医生的声音顿了顿,“只是我们在处理手腕伤口时,注意到那片皮肤下,还有几道浅淡的陈旧疤痕。”
“夜里多留意她的动静,有时候病人醒来看不到亲人会慌,你们在身边,比什么都管用。”
医生的话,让文暖晴的心里涌起翻江倒海般的钝痛,身形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两步。
重逢以来,端木念手腕上总戴着块宽得有些刻意的手表。
她以为只是端木念的寻常配饰。
从未深究过那份 “刻意” 背后藏着的心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端木念是为了遮挡那些不愿示人的伤痕。
病房里很静,端木念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尾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感觉自己陷在一团迷雾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突然天空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文暖晴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微凉的手,眼泪不断地滑落:“念姐,你醒醒好不好?”
她的声音哽咽着,“我不赌气了,我原谅你了。”
“你醒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藏了五年的秘密。”
迷雾中的端木念听到有人叫着念姐,那声音带着温暖宠溺,是独属于小孩的音色。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小小的身影探进来,正是文暖晴的双胞胎女儿。
文暖晴招招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