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与未竟遗憾的气息。
“没有生命迹象……但能量读数……非常奇特,像是……沉睡的思维波动。”扳手看着传感器,声音带着敬畏。
“潜影”号不敢靠得太近,悬停在结构体边缘一根相对稳定的巨大“丝线”旁。这根“丝线”的直径就堪比一座小型山脉。
琉璃独自离开飞船,利用推进器,缓缓靠近那根“丝线”。越是靠近,那股同源的呼唤感就越强。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冰冷而光滑的表面。
没有信息洪流的冲击,没有危险的反噬。只有一段平静的、如同最后遗言般的意念,缓缓流入她的意识。
“后来者……”
“汝亦走上了这条荆棘之路……”
“吾等,‘织网者’,穷尽族群之力,欲编织一条通往‘根源’的阶梯,理解‘定义’之始,终结‘归墟’之悲。”
“然,吾等错了……”
意念中传来无尽的悔恨。
“‘定义’并非终点,而是枷锁。试图以一种‘定义’取代另一种,不过是永恒轮回的囚徒。”
“吾等触及了‘根源’的边缘,窥见的并非答案,而是……一个选择。”
“一个关于宇宙最终走向的、残酷的选择。”
画面在琉璃意识中展开:她“看”到“织网者”文明站在了某个临界点,它们发现了“根源定义权”并非一个待争夺的宝物,而是一个……责任,一个一旦承担,就将决定现实最终形态的、无比沉重的责任。是让宇宙走向绝对的、冰冷的秩序(如同“裁定者”所追求的)?还是走向无限的、充满痛苦却也充满可能的混沌(如同“归墟”的现状)?或者……是否存在第三条路?
“吾等无法抉择。任何一种选择,都意味着对另一种可能性的彻底抹杀。那与吾等编织万物、包容存在的初衷相悖。”
“于是,吾等选择……沉睡。将自身化为这未完成的‘可能性之网’,等待……一个能承载不同答案的‘变量’。”
意念渐渐微弱。
“汝身负‘原初质疑’之力,却又孕育‘守护’之念。汝之路径,与吾等皆不相同……”
“或许……汝能找到……那条……未被定义之路……”
“小心……‘观测者’……它们……并非盟友……”
最后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悄然熄灭。
琉璃收回手,久久沉默。她获得的,并非具体的力量或技术,而是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真相。“定义权”的争夺,其背后竟然是关乎宇宙终极命运的选择?而“织网者”因为无法承担这个选择而自我放逐?
“观测者”……是指她意识深处那个声音吗?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远比对抗“裁定者”更深层的漩涡。
回到“潜影”号,琉璃将“织网者”的遗言选择性告知了船员们,省略了关于宇宙终极选择的部分,只强调了“定义权”的危险和“观测者”的存在。
气氛更加沉重。前路似乎更加迷茫了。
但琉璃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看着舷窗外那庞大而悲伤的“织网者之墓”,轻声道:“它们无法做出的选择,不代表我们也要回避。正因为未来未被定义,我们才更要走下去,去找到属于我们的答案。”
她没有获得立竿见影的力量提升,但她明白了自己抗争的终极意义——不仅仅是为了自由,更是为了在所有看似注定的终极选择之外,为无数像“织网者”、像“锈火”、像素心、像这艘船上每一个具体而微小的生命,亲手开创出那个未知的、充满希望的第三种可能。
这个目标,远比争夺权力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