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李侍讲。”
七阿哥一愣,原想逼他认不足,却不料他坦然承缺,反将话题引向实务。李侍讲果然来了兴趣,当场取出册子问细节。胤禛条理清晰,引数准确,几句话便把场面扳了过来。
消息传回永和宫时,已是傍晚。清悦正在灯下核对尚膳房冰块申领记录,听安蓉说完,只微微颔首,未置一词。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资治通鉴补》,翻到扉页,提笔写下一行小字:“稳行者不惧路远。”随后命人送往书房。
暮色渐浓,永和宫廊下灯笼次第亮起。清悦站在西暖阁窗前,手中捏着那张被灰迹污了笔画的工录纸。她盯着那道拖长的墨痕看了片刻,转身投入烛火。
火舌舔上纸面,墨字蜷缩发黑,那道歪斜的痕迹最后闪了一下,化作一片轻灰。
她回身步入内殿。胤禛正伏案翻看一本账册,灯光落在他肩头,脊背挺直,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
清悦停下脚步,没出声。她看着少年专注的侧脸,目光缓缓落到案头那本《资治通鉴补》上,扉页的字迹在灯下清晰可见。
窗外风起,吹动帘角,烛火晃了半瞬,又稳稳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