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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谁也不愿意转开视线,哪怕知道结局,可是他们依然死死盯著大银幕。
“郡王!”
副將颤抖的手指划过城头每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那些曾经魁梧的身躯如今佝僂在残阳里:“弟兄们不求封侯拜將,升官发財只盼著能再看一眼长安的柳啊!”
郭昕的鎧甲在暮色中泛著冷光,他缓缓摘下头盔,露出同样斑白的鬢髮。城墙上的老兵们不约而同挺直了腰背——就像四十年前初到西域时那样。
“当年.”
郭昕的嗓音像被大漠风沙磨蚀的胡杨:“是我带著大家留下的。”
副將突然抓住城墙箭垛,粗糲的手掌擦出血痕:“我们不怕马革裹尸!可朝廷.朝廷当真忘了安西还有大唐的旗吗”
他猛地扯开衣甲,露出胸前那道横贯左右的刀疤:“四十二年!这道伤都比圣旨来得勤!”
“陛下自有苦衷。”
郭昕沙哑的声音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沉重:“但只要我们还活著,这片疆土就永远是大唐的疆域!”
“呜——”
苍凉的號角声撕裂戈壁的寂静,龟兹大军如黑云般压向城墙。
“报!敌军开始攻城!”瞭望兵嘶哑的呼喊在城头迴荡。
郭昕望著城外漫山遍野的敌军——两万精兵对阵城內不足千人的守军,其中大半已是白髮苍苍的老兵。他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此战,或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役。”
他转身面对將士,声音突然拔高:“若有想活命的,现在卸甲离去还来得及!”
副將突然大笑,白的鬍鬚在风中颤动:“將军说笑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还怕什么”
他猛地捶响胸甲:“大唐儿郎,只有战死的鬼,没有逃命的兵!”
城墙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吼声,老兵们纷纷举起斑驳的兵器。夕阳將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千年前那支永不撤退的安西军的英魂,正跨越时空与这些白髮戍边者重叠。
“郡王,再带著弟兄们衝杀一场吧!”
有个士兵大声喊道:“被这帮孙子堵在城里打,实在是太憋屈了!”
“是啊,郡王!”
又有人喊道:“咱大唐的军人,死也要死在衝锋的路上!”
郭昕双眼骤然充血,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口直衝头顶,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好!”他嘶哑著嗓子吼道,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那咱们就再杀上一场!”
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沉重的门轴摩擦声刺破战场死寂。城外,吐蕃士兵原本轻蔑的眼神瞬间凝固——
城门后,走出来的不是精壮的唐军铁骑,而是一群白髮苍苍的老兵!
他们身上的鎧甲早已锈跡斑斑,有些甚至残缺不全,可血红色的大唐军旗在他们头顶猎猎作响,仿佛一团燃烧的烈火。
郭昕猛地拔出腰间的唐刀,刀锋在阳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他刀尖斜指前方,嘶声咆哮:“大唐安西军——何在!”
“在!!在!!在!!!”
近千名老兵齐声怒吼,他们的嗓音沙哑、苍老,甚至有些破音,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著不死不休的狠劲。
吐蕃士兵的阵型微微骚动,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一群白髮老人,却比最凶悍的野兽还要疯狂!
“隨我——杀敌!!!”
郭昕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他身形已不再矫健,可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
在他身后,白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