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混元无极仙宫深处,传承秘殿。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唯有那浩瀚如星海的仙灵之气与更为玄奥的混沌气息,如同潮汐般规律地脉动、流转。张诚君盘膝坐在中央那座温润剔透的混沌元玉椅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若存若亡。他周身毛孔舒张,每一个吞吐,都引动四周肉眼可见的、氤氲如霞的仙气形成微小的旋涡,涌入体内,被丹田中那缓缓旋转的混沌旋涡炼化、吸收。
在他身侧不远处,金铃儿——那金翅大鹏鸟所化的小姑娘,也沉浸在全然的修炼之中。她身上隐隐有淡金色的光华流转,背后偶尔会浮现一对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鹏鸟羽翼虚影,轻轻扇动间,便有凌厉无匹却又被约束在方寸之地的切割之意弥漫。她吸收的,主要是弥漫在仙灵之气中那些更为锐利、更具穿透性的庚金精华,这对她金翅大鹏鸟的血脉而言,是绝佳的补品。
他们所在的这座大殿,空旷而恢弘。穹顶高悬,仿佛内蕴星空,点点星辉并非装饰,而是凝聚到极致的星辰本源之力洒落的光斑。四壁非金非玉,镌刻着无数繁复古老到无法辨识的符文,这些符文此刻正随着张诚君体内混沌气息的共鸣,而流淌着微不可察的暗光。大殿的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的星辉与中央那一人一鸟的身影,更显得此地幽深静谧,与世隔绝。
然而,这份静谧,与仙宫之外那广场上的喧嚣、焦灼、贪婪,形成了天壤之别。
仙宫之外,那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巨大广场,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各色遁光如流星般不时划落,带来更多闻讯赶来的修士。广场以仙宫那紧闭的、流转着混沌色泽光芒的巨门为中心,人群呈环形分布,越是靠近大门的位置,修士的气息便越是强横,大多是天仙、金仙层次,甚至不乏气息渊深如海,周身有道则隐隐环绕的道祖级大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热、贪婪、又带着几分忌惮地聚焦在仙宫大门以及笼罩整个仙宫的无形禁制之上。那禁制光晕流转,看似薄弱,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半月前,曾有几名自恃修为高深的道祖,试图强行破开禁制。一名赤发道祖祭出本命法宝“焚天炉”,炉口喷吐万丈烈焰,灼烧得虚空都扭曲坍塌,轰击在禁制光幕上,却只激起一圈涟漪,随即那烈焰竟被反弹而回,威力更胜之前,若非那赤发道祖见机得快,舍了半件法宝自爆抵挡,险些被自己的神通烧成灰烬。
另一名精擅肉身神通的巨灵道祖,咆哮着现出百丈法身,拳如山岳,携崩星之力砸落。结果禁制光幕纹丝不动,反震之力却如无形潮汐般涌出,那巨灵道祖庞大的法身如遭重击,寸寸龟裂,鲜血如瀑布般喷洒,倒飞出去砸塌了远处半座山峰,至今还在某个角落奄奄一息地疗伤。
此类事件发生了数起后,再无人敢轻易尝试暴力破阵。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广场最前方,那几位被众人隐隐围在中央的身影上。
那是三位在阵法一道上享有盛名的道祖。一位是“璇玑道祖”,鹤发童颜,手持一柄玉质拂尘,拂尘丝缕缕探出,如同活物般轻轻触碰禁制光幕,感知着其上能量的细微流转与节点变化,他眉头紧锁,口中不时喃喃推算着古老的阵诀。
另一位是“天衍道祖”,身材瘦小,盘膝坐在一个不断旋转的八卦罗盘之上,双手十指飞舞,打出一道道灵光没入罗盘,推演着禁制的生门、死门、变化枢机,他额头已见汗珠,显然消耗极大。
最后一位则是“墨渊道祖”,他沉默寡言,身前悬浮着数十枚不断组合、碰撞的漆黑算筹,算筹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演化出种种奇异的符文轨迹,试图解析这混沌禁制的底层逻辑。
他们身后,上万修士屏息凝神,目光灼灼,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焦躁、贪婪、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