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晃了几晃才勉强稳住。
惊骇！
前所未有的惊骇如寒冰般冻结了张诚君的思绪。仅仅是一道纹理的异动，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丝意志余波，隔着如此遥远的空间距离，隔着涡流的重重阻隔，竟能直接重创他的元神！那巨茧之内，究竟沉睡着何等恐怖的存在？是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神魔残骸？是某个纪元寂灭后遗留的终极道果？亦或是……某种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禁忌之物？
强烈的冲动如同炽热的岩浆，在张诚君胸中翻涌——深入涡流，进入那片神秘空间，探寻巨茧的真相！这诱惑力太强了，那巨茧散发的气息，那天然流转的纹理，无不指向宇宙间最本源的奥秘，甚至可能触及《混沌至尊诀》的终极之境！若能窥得一丝半缕，其裨益将无法估量！
然而，就在这探索的欲望即将压倒理智的瞬间，一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他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识海之中——
玄龟那凝重忧虑的眼神，老修士操控阵法时额头密布的汗珠，剑修弟子们紧握剑柄、指节发白的手，体修弟子们结成的战阵散发出的紧张气血波动……还有，甲板上，小黑那张因他变小而惊得合不拢嘴、此刻或许正因担忧而泫然欲泣的稚嫩小脸。
他们还在飞舟上，深陷于这诡异的粘稠虚空，依赖着防御阵法的庇护，等待着他们的主心骨。飞舟虽强，但在这片连玄龟都束手无策的诡异星域，在那神秘涡流散发的无形力场影响下，防御阵法能支撑多久？若他孤身深入涡流，遭遇未知凶险，陷入其中甚至陨落……飞舟上的众人，将彻底失去依仗，成为这片粘稠死域中的待宰羔羊！
责任，重于山岳。
探索的火焰被冰冷的理智强行浇熄。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粘稠的虚空介质涌入肺部，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阻塞感，却也让他翻腾的气血和激荡的心神强行平复下来。机缘虽重，但同伴的性命安危，更不可弃！那神秘空间与巨茧就在那里，跑不了。待安顿好飞舟，做好万全准备，再来探索不迟！
心念已决，张诚君不再有丝毫犹豫。他最后深深地、忌惮无比地看了一眼那缓缓旋转、如同宇宙创口般的巨大涡流，仿佛要将它的恐怖和那内部空间的景象烙印在灵魂深处。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小小的身躯再次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嗖！”
混沌元力在孩童的经脉中奔腾咆哮，身形化作一道比来时更快、更决绝的流光，撕裂粘稠的阻隔，向着来路——飞舟“玄穹号”的方向，疾驰而去！
归途依旧被那无处不在的粘稠阻力包裹，但此刻的张诚君，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快！更快！回到飞舟上去！他全力催动元力，小小的身影在凝固的星域中拉出一道笔直而凌厉的轨迹。然而，就在他飞掠出数万里之遥时，异样的波动毫无征兆地自身后传来！
“嗡…嗡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空间的震颤，一种法则的低频哀鸣。张诚君心头警兆狂鸣，猛地回头一瞥。只见后方那庞大涡流旋转的速度，竟在瞬间加快了一丝！虽然极其细微，但涡流边缘那些扭曲的暗紫惨绿光带，明显变得更加躁动、狂乱！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涡流搅动起的法则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动的幅度骤然增大，并且正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尤其是他离去的方向——迅猛扩散开来！
那涟漪所过之处，原本只是缓慢粘稠的虚空，仿佛被彻底激怒了。空间本身的“粘稠度”疯狂提升，从胶水变成了凝固的沥青！一些漂浮的、稍大的星辰碎片，在被那扩大的法则涟漪扫过的瞬间，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无声无息地崩解、湮灭！
张诚君瞳孔骤缩！涡流的异变，是因为他刚才的探查？那道意志冲击的反击，还是某种未知的机制被触发？无论原因如何，这骤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