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住。
“嗯?”他口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咦。
“怎么了,主人?”金铃儿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处阴暗墙角,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她并未感知到任何异常,那里在她看来,只是这破败大殿中最不起眼、也最肮脏的一个角落罢了。
张诚君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已凝聚在那一点微弱的波动之上。他双眸之中,有深邃的混沌之光微微流转,使得他眼前的景象剥离了表象的尘埃与腐朽,直接窥向那波动源头的本质。
那似乎是一个……被厚重尘垢严密包裹着的、约莫尺许长的筒状物。它静静地躺在墙角杂物的最底层,颜色与周围的灰烬几乎别无二致,若非那丝奇特的波动,即便以神识扫过,也极易将其与那些真正的废墟残骸混淆。
“那里……似乎有点东西。”张诚君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确定。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那阴暗墙角走去。靴底踩在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尘埃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金铃儿虽不明所以,但对张诚君有着绝对的信任,见状也立刻跟上,只是眼神中的疑惑更浓了几分。她实在看不出那角落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诚君哥哥如此关注。
走到墙角前,那股衰败陈旧的气味更加浓重。张诚君停下脚步,并未急于伸手,而是再次以神识仔细探查。那微弱的波动依旧存在,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却又异常坚韧。他伸出手,虚虚一引,一股柔和而精准的无形力量拂过墙角。
“呼——”
积攒了万古的尘埃被这股力量轻柔地卷起,如同揭开一层厚重的历史帷幕,向两旁散开,露出其下掩盖的物件真容。
那果然是一个卷轴。
卷轴的轴杆呈现出一种暗沉的木质,上面布满了细密复杂的天然纹路,并非后天雕刻,却隐隐与某种大道轨迹相合。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定然冰凉,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沉静。轴杆的两端,镶嵌着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同样黯淡无光,上面蚀刻着极其古老、就连张诚君一时间也难以完全辨认的符文,这些符文大多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显得模糊不清。
卷轴的载体,并非寻常的绢帛或纸张,而是一种极薄、带着些许皮质感的未知材料,颜色暗黄,边缘处已有不少破损和蜷曲,显然时光之力依旧在其上留下了不可逆的痕迹。它被一条同样质地的、颜色略深的带子松松地系着,带子的系扣处,有一个微小的、已经失去绝大部分光泽的晶体扣饰,那微弱的波动,似乎正是从这晶体扣饰以及卷轴本身的材质中隐隐透出。
整个卷轴看上去古朴无华,甚至有些破旧,与这藏宝阁内其他彻底朽坏之物相比,它唯一的特殊,或许就在于它“还存在”本身。
金铃儿凑近了些,歪着头打量了片刻,撇了撇嘴:“就是个旧卷轴嘛?看样子也快散架了。里面记录的,估计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神通,不然怎会随意丢在这种角落,而且……看起来也没啥灵光宝气。”她语气中刚升起的一丝好奇,又迅速被失望取代。在她想来,能被遗弃在此等角落的,定然是无关紧要之物。
张诚君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卷轴。他的眼神愈发凝重。这卷轴看似平凡,但那种历经万劫而不毁的材质,尤其是那丝微弱却坚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波动,都昭示着它的不凡。能在时光长河如此无情的冲刷下存留至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其价值,或许远超那些早已化为灰烬的所谓“珍宝”。
他没有理会金铃儿的评价,缓缓伸出手,亲自将那卷轴从尘埃的最后的拥抱中拾起。入手的感觉比他预想的要沉重一些,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重量,而是一种……承载了太多时光与秘密的沉甸甸之感。卷轴表面冰凉,触感奇异,仿佛能直接感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