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那庞大的身躯与狭窄的洞口形成了鲜明对比,只能勉强将硕大的脑袋凑到洞口,铜铃大的凶睛透过藤蔓缝隙,死死盯着洞内那个让它浑身不自在的“陌生小子”。
对于这个需要它“缩骨”才能勉强挤进去的“小不点”洞府,驴伯内心是极度鄙视和不满的。
它烦躁地用一只前蹄刨着地上的泥土,溅起阵阵烟尘,喉咙里发出低沉而连续的哼哧声,表达着强烈的不爽。
“哼哧!哼哧!”
“咴……!”
它真的很想一蹄子下去,把这洞口刨大几圈,好让自己也能舒舒服服地进去趴着。
但一想到这洞府的主人,那个修炼起来不要命、切磋时下手贼黑、脾气比驴蹄子还硬的烈阳侯,它那百丈身躯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刚抬起一点的蹄子又悻悻地放了下去。
“呜噜……”
虽然不敢拆家,但这并不妨碍驴伯将对洞府的不满,迁怒到洞内那个唯一的外来者,李青云身上。
就是这小子!
来历不明,气息古怪,还背着四位状态诡异的大尊!
凭什么他能舒舒服服地待在领袖的洞府里?
连剑帝都对他有点另眼相看的样子?
老驴越想越不爽,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更粗重了。
它死死盯着李青云,试图从这小子身上找出点破绽。
“哼哧?!”
“咴?!”
“呜噜噜……”
它越看越觉得可疑,越琢磨越觉得这小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有问题”的气息。
可具体问题在哪,它那不太喜欢复杂思考的脑子又想不明白,只能更加烦躁地用蹄子刨地,哼哧声也越来越响,几乎成了洞外唯一的背景音。
洞内,李青云虽然闭目调息,但圣者境的灵觉何其敏锐,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洞外那道充满审视、不满和怀疑的目光,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驱赶意味的哼哧声。
他心中苦笑,这老驴,年轻时候的脾气,果然是又倔又爆,一点就着。
看来想取得它的信任,比取得封义前辈的信任还要难上几分。
毕竟,封义前辈还会讲道理、会试探,而这头驴,它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脾气。
“必须尽快想办法稳住伤势,然后……得找机会跟这头‘驴’套套近乎才行。”李青云心中暗忖,“不然一直被它这么盯着,迟早要出问题。而且,未来还要靠它带路离开这里……”
想到此处,李青云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洞口方向,恰好对上老驴那双充满审视和不爽的凶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驴伯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友善却不过分热络的笑容,随即又重新闭上眼,继续调息。
既表达了善意,又不过度迎合,以免引起对方更大的反感。
果然,老驴看到李青云这个反应,凶睛中的不爽稍微淡了一点点,但疑惑却更重了。
它歪了歪大脑袋,打了个响鼻。
“哼哧?”
它甩了甩尾巴,暂时停止了刨地,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定李青云,显然并未放松警惕。
洞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刘伯,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更深了些许,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倔驴,哈,吃瘪咯……”
洞府内外,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李青云在抓紧时间恢复,封义在暗中观察,刘伯在悠闲看戏,而洞外的驴伯,则陷入了“看这小子不爽但又不能揍他”的持续焦躁中。
……
青剑域。
青剑峰顶的祭坛光柱,已然化作一道接天连地的暗红邪芒,如同贪婪的巨口,疯狂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死亡洪流。
光柱顶端的时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