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警惕：“什么意思？一界之主不能参与？”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如古井无波。
片刻后，他轻轻抬起手，指向远方：“你已经通过了，自己看吧。”
李青云心头一震，缓缓转头望去。
只见原本浩荡的战场，已是一片死寂。
天地沉寂，山河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听不到任何生灵的喘息。
曾经铺天盖地的敌军大军，此刻全都倒下了，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可真正让李青云心神剧震的，并不是这惨烈的景象，而是他心中骤然浮现的一股强烈的认知。
这些人，是他亲手斩杀的敌人，也是他最不愿伤害的存在。
那些熟悉的气息、战意、甚至临死前那一瞬的悲鸣，都仿佛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李青云站在死寂的战场上，望着那遍地尸骸，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拔剑。
信仰之力依旧在他体内奔腾，但他却第一次感受到这股力量带来的沉重与代价。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再有审视，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凝重。
“你已经看到了。”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雷，“成帝之路，从来不是登临巅峰那么简单。”
他抬手指向那片死寂的大地：“当你踏上这条道路，便注定要背负这一切。信仰、忠诚、牺牲……还有毁灭。”
“所有追随你的人，都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老者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峻，“但也会成为你心中的枷锁，甚至是你亲手覆灭的对象。”
他注视着李青云，一字一句道。
“这就是成帝的代价。”
“你……还要继续吗？”
李青云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这条路不会平坦。
他曾以为，只要心怀信念，便可护众生周全，可之后才明白，哪怕是最坚定的意志，也挡不住命运洪流的冲刷。
信仰之力并非凭空而来，它是千万生灵的意志汇聚，是无数生命的寄托与牺牲。
他若继续前行，未来是否还会重演今日这一幕？
所有人都会因他而死，或为他而死。
可若止步于此呢？
不成帝，就真的能避免这一切吗？
李青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残留着信仰之力的余温。
不成帝，他就永远无法真正掌控命运，无法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弱者只能被践踏。
他若不争那一线生机，终有一日，他的亲人、弟子、百姓，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却无比坚定。
“我会继续。”
他低声说道。
“但我也不会让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