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惊天动地的龙吟,蓦然响彻在虚空之中。
红衣女子只觉得肩膀一沉。
此非一山之重,而是整个旸国万里山河,在此刻都压在肩上,叫她感受国之重担。
此重,非天子不可承。
红衣女子抬起眼眸,只见一身绯红帝袍,头戴平天冠的旸天子,骤然出现在此地。
他的手掌落在楚雄安的肩膀上,将这位殿前司都指挥使身上的禁锢解脱,而后向后推去,使其脱离红衣女子的武道领域。
旸天子威严的眸光,穿过平天冠前的垂旒,深深的落在黑衣女子身上。
天子之威,重如山海。
他的声音不含丝毫情绪,却给人一种恐怖的威压,仿佛每一个字节,都化作实质般,砸入心神,摄人胆魄:
“朕见过你。”
红衣女子面如冰霜,声音透着寒冷,似隆冬之雪:“旸国皇帝,此番设局,意欲何为?”
旸天子生得相当英俊,额宽脸阔,鼻梁高耸,眸光深邃,冷峻威严,贵气凌人。
他平静说道:“天汉十七年,时值三月,宫廷春猎,太祖于猎场遭遇红衣刺客,重伤垂危,六月驾崩。”
“阳朔十五年,高宗皇帝微服私访,于南阳郡遭红衣女刺王杀驾,护卫尽死,高宗魂伤,于四月后重伤难治,就此驾崩。”
“建平十二年,英宗皇帝南巡诸郡,同样遭红衣女刺杀,幸得国师相救,安然无恙。”
“朕却不知,你与我旸国皇室,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两代帝皇因你而死,数代皇帝遭你刺杀,险些殒命。”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你何以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旸天子冷淡道:“太祖去世前,留有一幅画卷。画中女子,便是你。”
红衣女子沉默。
过了半晌,她又忽然说道:“既然你认为是我,那便是我杀的。一国天子,我也不是没杀过。”
“那你又何须问朕缘由?”
旸天子伸出手掌,掌心似变得无限辽阔,五指如山岳耸立,掌纹似江河横流,此掌方出,便有一种囊括四宇,镇压八荒的恐怖威势。
此乃天子权柄,执掌生死。
红衣女子只是再次抬手,递指如递剑,剑光如开天。
她眸光冷漠的看着旸天子:“你想跟历代帝皇一样,死于红衣剑下吗?”
旸天子握掌为拳,拳压一世,拳势如雷,轰的剑光崩碎:“朕非太祖,亦非高宗。”
红衣女子横剑一抹,剑气如山峦横卧,宛如万里关隘,隔绝天地:“于我看来,并无不同。”
旸天子身上气息一震,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金龙遨游,跃出海面。
泱泱大旸,气运鼎盛。
国势累聚,伟力归身。
一尊气势磅礴,威严似海的帝皇法相,自旸天子身后蓦然凝聚。
这尊帝皇法相,高大百丈,一样头戴平天冠,身披赤龙袍,手持一柄金色巨剑,拄地而立。
天地之间,元炁沸腾。
五行混乱,风雷激荡。
庞巨如山的威压,似天穹压顶,倾覆人间。
旸天子眸光如电,直视红衣女,一剑下压:“君王驾前,岂能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