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如同融入夜色中的墨点,迅速分散开来,贴着墙根,朝着后山苞米地的方向潜行。
夜风掠过一人多高的苞米叶子,发出连绵不断的沙沙声,像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摩挲。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苗特有的潮湿气息,掩盖了脚步声。青山伏在苞米地边缘的土沟里,浑身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耳朵捕捉着风声中任何一丝异动。李志强和李卫东分别埋伏在另外两个方向,形成犄角之势。
时间一点点流逝,露水打湿了裤腿,带来刺骨的凉意。就在守夜人的耐心即将耗尽时,苞米地深处,靠近王丙利家自留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鬼祟的窸窣声!不是风吹,是有人在小心地拨开苞米杆子!
青山心头猛地一跳,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他屏住呼吸,锐利的目光穿透层叠的叶影,死死锁定那个在垄沟里弓着腰、正蹑手蹑脚往前挪动的黑影!
那黑影显然没察觉自己已成瓮中之鳖,他走走停停,又摸到了女知青宿舍后窗的方向!他猥琐地蹲下身,靠近窗户的缝隙,脖子伸得老长,像只探头探脑的癞蛤蟆,贪婪地朝着那扇黑洞洞的窗户窥视过去。
就是现在!
青山像一头蓄势已久的豹子,猛地从沟里弹起!几乎同时,李志强和李卫东也从两侧包抄过去!
“谁?!”那黑影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像受惊的兔子般蹦起来就要往反方向逃窜!
“王丙利!哪里跑!”青山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响!他两步就跨过几道垄沟,大手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抓向那黑影的后衣领!
黑影正是王丙利!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是肝胆俱裂,肥硕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蛮力,拼命挣扎,嘴里胡乱嘶喊着:“不是我!抓错人了!救命啊!”
“砰!”李志强从侧面一个猛扑,将他重重撞倒在地,泥水溅了一身。李卫东也扑上来死死按住他一条胳膊。
“狗日的王丙利!人赃并获还想抵赖!”李卫东喘着粗气骂道。
王丙利在泥地里疯狂扭动,像条离水的鲶鱼,脸上糊满了泥水和惊恐的泪水,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放了我……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了……”
青山一脚踩在他背上,居高临下,月光终于穿透云层,冷冷地照在他脸上,也照亮了王丙利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青山的眼神比月色更冷,声音像淬了冰:
“现在知道怕了?污人清白的时候,扒窗根的时候,那股子下作劲儿呢?”
王丙利浑身筛糠似的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徒劳地蹬着腿:“青山兄弟……饶命……饶命啊……”
青山俯下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直刺入王丙利混乱不堪的脑海:
“饶命?行啊。天亮,跟我去公社,把你干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王丙利感觉后颈上那只大手像铁钳,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再听到“公社”两个字,裤裆里猛地一热,一股臊气混着泥腥味弥漫开来。他彻底瘫软在冰冷的泥水里,像一滩烂泥,嘴里只剩下不成调的哀嚎:“我说!我说!我全说!别送我去公社……我这就说!”
李志强嫌恶地啐了一口,松开了些劲。李卫东踢了他一脚:“快放屁!别磨叽!”
月光下,王丙利那张沾满泥浆的脸惨白如鬼,鼻涕眼泪和泥水糊作一团,他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始招供:“是……是我……那天晚上……我……我喝了点猫尿,心里痒痒……就想……就想看看……就扒了女知青宿舍的窗根儿……被……被孙丽那丫头片子发现了……她……她一喊,我就……就跑了……”
“接着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