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后下达的新指令,如同扩散的病毒孢子,悄无声息地散入银河的阴影角落。
它们放弃了大规模侵袭的策略,转而专注于潜伏、观察与渗透。
它们会选择一些偏僻、防御薄弱的边缘世界,以极高的效率将其吞噬殆尽,转化为生物质储备,但更重要的目的,是在这些“试验场”中进行各种危险的适应性进化实验。
它们尝试在生物单位体内模拟那种高度凝练的意志力场,尽管无数次失败,只制造出一堆堆精神错乱、自我崩溃的肉块;
试图解析那种唯心力量的作用结构,并开发相应的生物干扰器官;
甚至将捕获的、受到wAAAGh!!余波影响而产生变异的本土生物基因,强行融入新的虫族单位模板,以期获得对抗或适应那种力量的可能性。
虫群,正以其特有的、毫无道德负担的冷酷效率,将整个银河视作一个巨大的进化实验室,默默地、耐心地为未来可能再次与“湛蓝之影”遭遇的那一刻,做着最务实也最恐怖的准备。
而在风暴之眼那被遗忘的废墟最核心,那块巨大的兽人舰船残骸之内,那团由原初wAAAGh!!最后精华与虫群生物特质融合而成的异变之种,已经生长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规模。
它不再满足于填充残骸空间,其扭曲的、覆盖着金属与甲壳混合物的庞大身躯,几乎要将这块曾经的钢铁山峦从内部撑破。
它不再仅仅是缓慢地搏动,其表面开始浮现出更加复杂的、如同电路又似神经束的发光脉络,形态也愈发朝着一种非自然的、充满亵渎感的方向蜕变,宛如一颗正在孕育着超越凡物理解之怪物的巨卵。
其内部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愈发强烈,虽然依旧带着兽人的狂乱底色,却多了一种虫群特有的、冰冷的秩序感,两种特质诡异交融,预示着某种全新的、未知的恐怖生命形式正在这死亡的温床中悄然成型。
至于这一切波澜的最终源头——海虎白军浪,此刻正悬浮在一颗濒临毁灭的恒星那沸腾的日冕层中。
足以瞬间汽化帝国战舰的亿万度等离子烈焰,如同温顺的流水般拂过他完美的身躯,连他最细微的衣角都未能扰动。
海虎紧闭着双眼,似乎并非在抵御这极端的环境,而是在透过这狂暴的能量,感受着这个宇宙本身的……“底蕴”与“深度”。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眸,那双蕴含着星辰寂灭与重生之力的眼中,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失望。
“规则……倒是不少。”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这恒星的火海中清晰可闻,“可惜,还是……太浅薄了。”
这个宇宙的力量体系看似繁多,灵能、wAAAGh!!、虫群的生物能……但在他感知中,都缺乏一种能够真正触及根源、值得他倾尽所有去攀登和超越的“境界”与“深度”。
他不禁回想起与奥加那撼动大陆的对决,与天道那于生死间突破极限的激战,与次男那承载了无数恩怨情仇的最终了断……那才是能让他热血沸腾、灵魂震颤的战斗。
“难道这偌大的银河,”他望向远方那无尽深邃的黑暗,语气中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寂寥,“就连一个能让我感到一丝‘痛楚’的对手,都找不出来吗?”
他摇了摇头,将那缕因无敌而产生的微妙空虚感强行驱散。强者之路,本就是踏着孤独铺就的阶梯,他早已习惯。
不再有丝毫犹豫,他周身湛蓝色的光芒微微一闪,下一刻,便已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流星,脱离了这颗濒死恒星的引力束缚,向着银河系更加荒芜、更加未知、或许隐藏着真正“够劲”对手的遥远边缘地带,疾驰而去。
他并不知道,也全然不在意,自己那随性而为的战斗,正在他身后那片广袤的星河中,激起了何等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