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风暴之眼内部,冲突的能量已然沸腾到极致,海虎的降临如同一滴冷水滴入滚油,引得整个由兽人狂暴意志凝聚的绿色炼狱都为之剧烈震颤的刹那——另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足以令星辰黯然的恐怖存在,如同潜伏于宇宙深渊中最古老的掠食者,被这前所未有浓烈的生命与能量气息所吸引,终于张开了它那足以吞噬银河的巨口。
这股压迫感的降临方式,与兽人的喧嚣或灵族的悲壮截然不同。它没有撕裂虚光的闪光,没有震耳欲聋的咆哮,甚至没有明显的能量征兆。仿佛宇宙的背景幕布本身被无声地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从这空洞中汹涌而出的,是纯粹的、冰冷的、无限膨胀的饥饿感。
这是一种超越了声音、光线、甚至思维的原始冲击,直接作用于所有生命体最本能的生存恐惧,仿佛整个现实结构都被一张无形无质、却无限巨大的嘴巴所包裹,下一刻就要被嚼碎、吞咽、消化,回归于最基础的物质粒子。
紧接着,那被腐蚀的虚空背景中,数以千计——不,是数以万计——庞大、丑陋、不断蠕动变化的活体舰船,如同噩梦具现化般蜂拥而出。
泰伦虫族先遣舰队,来了。它们的形态违背了一切常规的生物力学与宇宙航行原理,覆盖着不断分泌粘液的生物装甲,舰体上遍布着巨大的胞囊、喷射口和闪烁着幽光的感光器官。它们的阵列精准得令人窒息,没有丝毫冗余动作,如同一滴坠入水面的墨汁,迅速而高效地向着绿色的风暴之眼扩散、渗透。它们喷射出的不是火焰或激光,而是遮天蔽日的腐蚀性孢子云和密集如暴雨的生物炮弹,这些活体弹药甚至在飞行过程中还在不断扭动、变异,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泰伦虫族的唯一目的,就是将眼前这团凝聚了惊人生物能量和混乱灵能的“美味”,彻底分解、吸收,化为虫巢意志成长的养料。
这两股宇宙级天灾的碰撞,并非简单的舰队交战或能量对轰,而是两种存在本质的、规则层面的激烈冲突。兽人的wAAAGh!!力场,是主动的、唯心的、充满了野蛮“自我”意志的现实扭曲器。它吵闹、混乱、不可预测,其核心是“俺寻思”式的创造(尽管是毁灭性的创造)与对现有秩序的颠覆。
而虫巢意志,则是被动的、唯物的、旨在将一切复杂有序归于绝对统一与虚无的终极分解者。它沉默、高效、绝对理性(在生物本能层面),其目的是消除一切个体性,将万物同化为生物质与基因模板,是秩序走向极致死寂的体现。
当虫群那冰冷的、同化一切的生物力场边缘,与兽人那沸腾的、试图强行定义“真实”的wAAAGh!!力场轰然对撞时,战场中央的空域发生了连最疯狂噩梦都无法描绘的诡异畸变。空间本身仿佛成了两种不可调和法则的角斗场。
一边,兽人的力量试图将接触到的的一切变得“更wAAAGh!!”——虫群射来的生物炮弹可能在半途中突然膨胀、长出可笑的绿色尖刺然后爆炸;虫族舰船的甲壳上可能莫名浮现出粗糙的兽人涂鸦;甚至有小范围的虫群单位受到了力场影响,行动变得混乱、具有攻击性,开始自相残杀。
而另一边,虫巢意志的力量则无情地分解、吞噬着兽人的唯心场域——绿色的电弧被虫群特殊的生物能量场中和、湮灭;兽人战舰那依靠“俺寻思”维持的结构在接触虫群孢子云后开始迅速腐蚀、崩解,仿佛失去了信念的支撑;一些弱小的兽人小子甚至在虫巢意志的精神冲击下,短暂的狂热的战意被冰冷的恐惧和空白所取代,呆立原地直至被吞噬。
虚空之中,绿色的爆炸火焰与虫群紫色的生物酸液、莹蓝色的电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毁灭的画卷。兽人战舰如同喝醉的蛮汉,嚎叫着用最直接的冲撞、最猛烈的炮火迎接新来的“架打”;而虫群舰队则像高效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