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他想起爹说过,江山不是靠刀枪打出来的,是靠百姓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三日后的军事会议上,林羽将账本拍在案上:“藩国狼子野心,影阁虽灭,余党未清。从今日起,加强边境巡逻,在雁门关、黑石渡增筑烽火台,凡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将军,粮草不够了。”军需官面露难色,“修城墙要粮,增兵要粮,百姓救济也要粮……”
林羽看向户曹:“老陈,粮仓还能撑多久?”
老陈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将军,我已让人清点商户存粮,富商张老爷愿捐三百石,李掌柜捐二百石……加上军中余粮,足够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后,春麦就该熟了。”
“好。”林羽点头,“让商户出粮,咱们出人为他们护航,保证商路畅通——互利互惠。”
散会后,林羽独自登上城楼。春风拂过,带着城外新翻泥土的气息。他望着远处田埂上忙碌的身影,百姓们正赶着春耕,牛叫声、吆喝声混在一起,生机勃勃得让人心头发颤。
“在想什么?”秦瑶走上城楼,递来一壶酒。
林羽接过酒壶,仰头饮了一大口:“在想,我爹要是看见这光景,会不会觉得,当年流的血,值了。”
秦瑶望着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侧脸,忽然笑道:“他会说,他儿子比他强。”
林羽笑起来,将酒壶递回去。城楼下,孩子们正在追逐嬉闹,卖糖葫芦的小贩摇着铃铛走过,清脆的声响漫过城墙,漫过刚抽出新芽的柳树,漫过这片刚刚从血火中重生的土地。
远处的烽火台已开始动工,夯土声闷闷地传来,像大地有力的心跳。林羽知道,太平不是一夕之功,藩国的威胁、潜藏的余孽、百废待兴的家园,都是横在面前的坎。但此刻站在城楼上,看着这烟火气渐浓的人间,他忽然觉得浑身是劲。
“走了。”林羽拍了拍秦瑶的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城楼,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城下的吆喝声、夯土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生生不息的歌——那是新的开始,在残烬之上,正有微光渐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