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玄铁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剑锋挑着半片黑衣人的衣袖,布料边缘还沾着深灰色的粉末。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前,辛辣的气味呛得他皱眉——是硫磺混着狼毒草的味道,这种毒烟能麻痹咽喉,半个时辰内说不出话。
“将军,弟兄们伤了七个,三个嗓子肿得像塞了棉花。”赵虎的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是被毒烟熏过的地方起了红疹,“那些黑衣人撤退时往西北去了,脚印在乱石滩断了。”
林羽将那半片衣袖扔进火盆,火苗“腾”地窜起,烧出幽蓝的光。他盯着灰烬中未燃尽的丝线,那是西域特有的冰蚕丝,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
“影阁的根基,比我们想的深。”他站起身,玄铁剑在掌心转了半圈,“赵虎,带伤兵去秦瑶那里,她的解毒膏能压制狼毒。”
秦瑶的营帐里弥漫着草药味。她正将捣碎的仙人掌敷在伤兵咽喉处,银簪绾起的发丝沾着汗珠,贴在颈间像条潮湿的蛇。见林羽进来,她头也没抬:“毒烟里掺了迷迭香,闻着提神,实则会让人手脚发软。这些杂碎,连下毒都做得这么阴。”
林羽将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匕首放在案上,刀柄刻着朵扭曲的曼陀罗:“认识这标记?”
秦瑶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那朵花,突然抓起伤兵的手腕,脉门处果然有个淡青色的曼陀罗印记:“是‘鬼手’的人。三年前江州瘟疫,就是他们在井里投毒,说是要‘净化秽物’。”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当时我爹就是为了抢出那口井的水样,被他们打断了腿。”
林羽的剑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想起陈老说过,秦瑶的父亲是前太医令,三年前突然“病逝”,原来是遭了影阁的毒手。
“他们的目标不是边境。”林羽突然道,“毒烟只会让人失声,不会致命;撤退时特意留下踪迹,却在乱石滩消失——是想引我们往西北追。”他铺开地图,玄铁剑重重砸在云台山的位置,“三月初三,祭祀大典。”
秦瑶的银簪“当啷”掉在药碗里。她终于明白,影阁在边境闹事,不过是想搅乱义军的视线,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云台山那场聚集了各方势力的大典。
“必须去云台山。”秦瑶的声音带着草药的苦涩,“我爹留下过一本手札,说影阁想借大典散布‘天谴’谣言,趁机扶持旧朝余孽登基。”她从箱底翻出个油布包,里面的手札边角已经泛黄,某一页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阵图,“这是他们的祭坛方位,说要在大典午时,用活人血祭。”
林羽的目光落在“活人血祭”四个字上,玄铁剑在鞘中轻颤。他想起那些在粥棚里冻得缩成一团的孩子,想起赵虎红肿的咽喉,突然一拳砸在案上,药碗震得跳起,褐色的药汁溅在地图上,像片凝固的血。
“备马。”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去云台山踩点。”
秦瑶抓起墙上的软剑,剑鞘上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跟你去。我爹在手札里画过云台山的秘道,影阁的祭坛藏在飞瀑后面。”
两人快马加鞭出营时,夕阳正把云台山的轮廓染成血红色。山脚下的小镇已经挂起了祭祀用的红灯笼,有穿黑袍的人在街角分发符纸,符纸上印着的,正是那朵扭曲的曼陀罗。
“站住!”秦瑶突然勒住马,软剑指向个黑袍人。那人转身的瞬间,她看清对方耳后有个月牙形的疤——是三年前在江州追杀她的“鬼手”成员!
黑袍人撒腿就跑,林羽的玄铁剑脱手飞出,擦着对方的脚踝钉进墙里。黑袍人惨叫着摔倒,秦瑶的软剑已经缠上他的脖颈:“说!祭坛准备了多少活人?”
黑袍人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舌头被割掉了。林羽撕开他的黑袍,后心果然有个曼陀罗刺青,刺青的颜色很新,显然是刚纹上的。
“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