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是潼关派来的驿卒,甲胄染血,连人带马栽在帐前,手里死死攥着一封染血的军报:“林将军!叛军王虎联合张将军残部,带三万兵力猛攻潼关,守将李大人撑不住了,再无援军,今日午时城必破!”
帐内瞬间死寂。林羽一把抓过军报,指尖捏得信纸发皱——他太清楚潼关的分量了。那座雄关坐落在秦岭和黄河之间,左侧是壁立千仞的华山余脉,山石陡峭如刀削,连猿猴都难攀援;右侧是奔腾的黄河,水流湍急,漩涡密布,想从水路绕过去比登天还难。关城本身更像一块嵌在山河间的铁疙瘩,城墙高三丈,全用青石垒砌,城门是厚达半尺的铁皮木门,历来是长安的最后一道门户,一旦失守,叛军顺着渭水河谷就能直扑长安,之前清内奸、端据点的努力全白费。
“苏烈,你带五百轻骑,现在就出发!”林羽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众人,“走华山西侧的羊肠小道,那路虽险,但能比官道快一天到潼关。告诉李大人,我三日之内必带主力赶到,让他守住午时,守住那道青石城墙!”
苏烈抱拳,转身就往外走,甲胄碰撞的脆响里满是急色。林羽又看向王大人:“你立刻去调周边府县的守军,哪怕凑齐一千人,也从黄河对岸的蒲津渡出兵,用弓箭袭扰叛军后侧——叛军要攻城,必在关前的开阔地列阵,黄河对岸的高地正好能压制他们!”王大人攥紧官印,应声而去。
柳三娘却皱起眉:“我们的主力还在长安周边清剿残部,最快也要两天才能集结,而且去潼关的必经之路‘落马坡’就在华山余脉下,两侧是悬崖,中间只能过一队人马,那股带蛇纹令牌的神秘势力若在那设伏,我们就是活靶子!”
“顾不得那么多了。”林羽走到地图前,指尖重重戳在落马坡的位置,“落马坡虽险,但叛军也可能觉得我们不敢走——苏烈的轻骑先冲过去,我带主力走这条路,赌一把他们没那么快布防。”
辰时刚过,苏烈的轻骑就消失在晨雾里,朝着华山方向疾驰。林羽让人加急召回清剿残部的士兵,营地瞬间乱起来,士兵们扛着长枪、牵着战马奔跑,伙夫们把刚蒸好的馒头往布袋里塞,空气中满是急促的脚步声。
可刚到午时,又有探马来报:“将军!苏将军的轻骑在落马坡外遇到了小股叛军阻拦,虽然冲过去了,但折损了五十多人!而且……我们在叛军尸体上,发现了蛇纹青铜令牌!”
林羽的心猛地一沉——神秘势力果然掺和进来了,还跟叛军搅在了一起。他咬咬牙,翻身上马:“不等了,现在就出发!告诉弟兄们,潼关后面就是长安,就是我们的家,绝不能让叛军踏过那道青石城墙!”
大军刚出营地,就见远处尘烟滚滚——是柳三娘带着商会的车队赶过来,马车上堆着弓箭和伤药。“我让伙计们把商会的存货都运来了,”柳三娘递过一把精制的短弓,“落马坡的悬崖上有几条猎人走的便道,能绕开叛军的哨探,我让熟悉路的伙计带你们走。”
林羽接过短弓,用力点头。大军跟着向导钻进落马坡的峡谷,两侧悬崖如高墙压顶,阳光只能从崖缝里漏下几缕,风穿过峡谷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脚下的石子路滑得很,稍不留意就会摔下悬崖。士兵们只能下马步行,马蹄裹着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兵刃碰撞声——是叛军的哨卡,两个守军正靠在崖壁旁擦刀,腰间赫然挂着蛇纹令牌,身后就是能俯瞰整个峡谷的了望台。
“动手。”林羽比了个手势,两个士兵如狸猫般窜出去,捂住守军的嘴,短刀瞬间划过喉咙。没等尸体倒地,就被拖进崖下的灌木丛里。林羽捡起令牌,指尖摩挲着冰冷的蛇纹,耳边隐约传来黄河的咆哮声——他知道,再往前走出峡谷,就能看到潼关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