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声道:“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定要护好自己。”
温泉氤氲,兰香馥郁。分别多日的夫妻二人,在温暖的水汽中低声诉说着离别后的点滴,沈若自然是经过修饰的版本,,气氛温馨而缱绻。
沐浴更衣后,沈若换上了一身舒适的软烟罗长裙,青丝微湿,披散在身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柔美。
顾宴亲自端来熬煮好的安神汤,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喝完。
沈若把青木渊所得,对顾宴伤势有益的灵药都交给顾宴,希望他能尽快痊愈。
去宸儿房间,安抚了有段时间没见的小家伙。
夜幕降临,揽月居内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顾宴拥着沈若,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窗外赤岩城独有的、如同血色琥珀般的夜空。
没有追问,没有猜忌,只有失而复得的珍视与全然的信任。
沈若依偎在顾宴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连日来的紧绷与算计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这里,才是她的归宿,是她能够卸下所有伪装、安心停靠的港湾。
至于陆魁……她微微抬眼,目光似乎穿透墙壁,落在了前院某个角落。
那只是一把暂时有用的刀,一把需要时刻握紧刀柄,不能伤及自身的刀。
她的心,她的情,早已毫无保留地给了此刻拥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夜色渐深,揽月居内温情脉脉,与一墙之外,那个在简陋客房中、对着冰冷墙壁、心中翻涌着无尽痴狂与卑微忠诚的魔修,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前院,分配给仆从居住的区域,一间远比沥风谷石室简陋、却也算干净整洁的客房内。
陆魁如同石雕般盘坐在硬榻上,周身魔气死寂,没有丝毫修炼的迹象。
主仆契约的存在,让他无需刻意运功,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来自灵魂另一端、那属于沈若的、毫不设防的情绪波动。
起初,是回到安全环境的放松与疲惫。
接着,是沐浴时的舒适与慵懒。
然后……是那种如同春水融化坚冰般的、逐渐升腾的暖意与柔情。
再到后来,是毫无保留的依赖、亲昵,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与幸福。
每一种情绪,都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击着他那颗被痴情同心符和主仆契约双重禁锢的心脏!
他仿佛能听到她与顾宴之间低语的温存,能感受到那毫无间隙的拥抱与触碰带来的悸动,能体会到她那全然放松的、沉浸在爱意中的安然……
这些,都是他求而不得,甚至连想象都会引发符箓惩罚的奢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揉捏、撕裂,传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剧痛。
这痛楚并非来自符箓的惩罚,沈若此刻心中并无丝毫命令或抗拒他的念头,这痛楚,源于他自己那无法抑制的、疯狂滋长的嫉妒与绝望。
他仿佛一个被隔绝在温暖屋外的流浪者,浑身冰冷,只能透过结满冰霜的窗户,眼睁睁看着屋内壁炉熊熊,其乐融融,而那温暖,永远与他无关。
委屈。
一种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委屈,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先遇到她?
而他用尽手段,却只能换来禁制与符箓?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理所当然地拥有她全部的爱恋与温柔?
他陆魁也曾将她捧在手心,百般呵护,甚至放弃了一切,甘愿为奴为仆,为何连她一丝真心的笑颜都换不来?
他想起在路上,她偶尔靠在他怀中的温暖,想起她轻声的关心,想起她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