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撑到天明。
最后沈若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她又把顾宴胳膊架了起来。
“赌一把!”
沈若扶着顾宴背起宸儿在林木的影子下非常小心地接近那点点微光。
离得越近,那光就越明显,的确是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火堆边仿佛隐约有一个人影。
空气中飘极淡的,烤食物时的焦香和一种...难以名状,夹杂着草药的气味和一些陈旧气息。
无灵力波动、杀意。
唯有山林之夜最常燃着篝火,散发着独行客味道。
不过,这倒是引起了沈若的更多的警觉。
在这刚刚遭遇追捕的一刻,任何平静都显得可疑。
她将顾宴安置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探个究竟!”
顾宴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尽管力道不强,但他坚定地表示:“......一起。”他不可能允许她一个人冒险。
沈若看了看他眼底的倔强,明知劝不下去了,也只好点点头。
她把还在昏昏沉沉中的宸儿小心翼翼地安排在顾宴旁边,并用枯叶微微掩饰。
两人无声无息潜行到离篝火只有十来丈远的巨树后屏息观看。
火堆边,坐满了一位体态佝偻、身穿洗白灰布麻衣、须发都是白色、凌乱缠绕的长者。
他正握着树枝慢慢悠悠地摆弄火堆,火架在一个烤焦了的野薯上。
他似乎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孤寡老人,入山采药,或者是讨生活。
可是顾宴眼神突然凝滞下来,看到老人旁边随便放的拐杖上。
那根拐杖黑得似乎很普通,但杖头上刻有一种极古拙而又近乎磨平纹路的异兽花纹。
顾宴瞳孔微缩──他认出了那道纹,属於一个避世已久而又异常神秘的远古部落。
仿佛感应到她们的凝视,老人摆弄火堆的举动停顿了片刻,脑袋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嗓音又老又哑,有一种异样的节奏,把夜晚的宁静给打破:
“林深露重、邪祟猖獗、外客纷至沓来、何不来烤火驱寒呢?”
沈若内心一惊,潜意识里攥紧袖间符箓。
顾宴却是压在她手上,极轻缓地摇着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深夜里叨扰实属无奈。我等遇到一些困难,路过这里,看到火光,特此查探,没有恶意!”
老人慢慢地扭头看。
他脸上满是皱纹,但一双眼睛没有混浊,而是被跳动着的火光辉映着,透着沧桑般的冷静与洞悉。
他的视线从顾宴与沈若之间一扫而过,于顾宴显然异常的面色与沈若衣襟尚未干透的鲜血中驻足片刻,但丝毫没有吃惊与害怕,而是了然地略点头。
“麻烦......”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句,用树枝将那只烤好的野薯拨弄出来。
“能够跑到这个枯风林的深处,烦恼一定不小吧。过来坐,老婆子别的不多,火还有的。”
他自称为“老婆子”,但嗓音还是男声,口气平平淡淡像谈天气一样。
沈若瞥了顾宴一眼,顾宴轻轻点了点头。
这位老人深不可测,不过至少在现在来看,他没有什么敌意。
两人出了树林,沈若仍是戒备,扶顾宴坐在火堆边一块比较平整的岩石上。
老者将那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野薯掰开,递了一半过来:“吃点东西。”
沈若犹豫了一下,接过:“谢谢前辈!”她细心地感知并证实食物没有毒性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吹了凉,先是喂了些近乎虚脱的顾宴,然后自己也只吃上几口。
温暖的食物下肚后,果然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