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被慢慢蚀出缝隙。”
莫狂澜脸色铁青,第二斧带着怒火劈来,斧刃直指孙撼海心口。这次孙撼海动了真格,瀚海瞳骤亮,锁定了裂山斧上的水汽——那是莫狂澜手心汗渍蒸发后留下的微量水分。这些水汽突然凝聚,在斧刃上凝成层薄冰。裂山斧的玄铁锯齿本能劈开金石,却被这层薄冰滑了一下,斧刃偏开寸许,擦着孙撼海的水纹软甲劈在空处,震得他自己踉跄了半步。
“你玩阴的!”莫狂澜怒吼。
“我只是用了水的特性。”孙撼海指尖轻弹,将斧刃上的薄冰弹成水珠,“就像你用老藤防滑,用锯齿增锋——武器本就是借力的工具,谈不上阴不阴。”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就像抢矿脉时,你说‘弱肉强食’;可青石村的老人孩子没惹你,你却连他们的铁砧都砸了——这就不是‘借力’,是欺弱。”
莫狂澜被说得一滞,第三斧竟迟迟没劈下。他想起去年抢矿时,确实有个老铁匠抱着铁砧不肯放,最后被弟子们推倒在地。那时他只觉得对方碍事,此刻被孙撼海提起,老铁匠的白发突然在眼前晃了晃。
“劈不劈?”孙撼海握着鲸骨分水刺的手松了松,“若不想劈,就叫弟子把铁矿送回去。山脚下的河流被你们的矿渣堵了,我顺便帮你们清一清——水流通了,山石才不会崩。”
裂山斧在莫狂澜手里微微颤抖。他看着孙撼海腰间的鲸骨分水刺,那骨刺温润如玉,不像武器,倒像件记事的信物;再看看自己的裂山斧,斧刃还沾着新的石屑,冰冷又沉重。
“哼!”他突然收斧转身,对身后弟子吼道,“去!把青石村的铁矿还回去!再让矿场的人清理河道!”
弟子们愣了愣,见他虽怒目圆睁,却没再提“拆船”的事,连忙应声跑去。
孙撼海看着莫狂澜的背影,忽然让水桥化作道水流,顺着裂山门的山道蜿蜒而下——水流过处,被矿渣堵塞的河道竟自行疏通,清冽的泉水重新涌出来,漫过石缝里的青苔,泛起细碎的光。
“莫宗主。”他对着那道背影喊道,“山石虽硬,若没水滋养,迟早会风化。就像你的裂山斧,若没老藤缠柄,握久了也会伤手。”
莫狂澜没回头,却在踏入山门时,悄悄收了裂山斧的灵力。玄铁锯齿的冷光淡了些,斧柄的老藤重新变得柔软,竟透出点生机来。
孙撼海回到主舰时,副将正看着水镜里的画面——裂山门弟子扛着铁矿往青石村走,莫狂澜站在崖顶,望着被疏通的河道,手里的裂山斧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根普通的木杖。
“主上,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他望着裂山门主峰,瀚海瞳里映着渐渐清澈的河水,“裂山斧能劈开山石,却劈不开人心。但水流能——不是靠冲,是靠慢慢浸润。”
飞船再次升上云端时,裂山门的方向传来凿石声,却不再是劈山的巨响,倒像是有人在修补被劈开的崖壁。孙撼海指尖拂过船舷的水纹琉璃,那里映出百里外的海岸线,渔船正顺着洋流归来,帆上沾着的海水,比裂山斧的锋芒更有力量。
飞船破云时,孙撼海忽然让主舰放缓了速度。他指尖按在水纹琉璃上,那片映着裂山门的水镜便清晰起来——凿石声是从主峰那道被劈开的崖壁传来的,不是铁镐砸击的硬响,倒像是有人在用木槌轻敲石片,将大小不一的石块嵌回裂缝里。
“是莫狂澜。”副将凑近看,水镜里映出个黢黑的身影,正蹲在崖壁半腰,手里没握裂山斧,只攥着块打磨光滑的青石,小心翼翼往缝隙里塞。他身后的弟子们没扛铁镐,反倒提着竹篮,篮子里装着和好的黏土,正用木片把黏土抹在石块接缝处。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