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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身体开始崩溃。
他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如同细密的泉水般渗出,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七窍流淌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中,变得模糊、破碎。
最后只剩下一个执念。
拔剑!
他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搭在剑柄,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古朴而简单的拔剑姿势。
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抽干了此方天地所有的光与声。
世界,死寂了。
那头深渊巨蜥自爆的恐怖能量风暴,在这一刻停止运转,光芒凝滞。
远处,韩风惊骇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推开的叶飞雪,呆呆地看着那个血色的背影。
那颗坚若磐石、纯粹通透的剑心,在这一刻,竟“咔”的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是一种怎样的姿态?
他一人,便是这天地的中心。
他一剑,便要斩断这轮回的宿命。
下一刻。
陶然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光华。
他握住剑柄的右手微动,剑鞘中的阿呆一闪即回,仿若从来没有离开过剑鞘。
一道细微到无法用肉眼捕捉的,纯粹的“无”之轨迹,从陶然的身前延伸而出。
它不是黑线,而是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的虚无。
它平静地划过长空。
它划过翻涌的泥沼,泥沼停止了翻涌,被抹去了一切动态。
它划过扭曲的空间,空间被抚平,法则被斩断。
它划过那颗膨胀到极限,即将毁灭一切的能量光球。
光球,无声无息地,被“抹除”了,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无”之轨迹继续向前,划过了深渊巨蜥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
然后,轨迹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时间,恢复了流动。
深渊巨蜥那疯狂咆哮的动作,凝固在了它丑陋的脸上。
它血红色的瞳孔中,那股毁灭一切的疯狂,被一种极致的茫然所取代。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一道平滑、笔直的虚无之痕,从它的头顶,一直延伸到尾部。
一秒。
两秒。
“哗啦——”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深渊巨蜥那庞大的身躯,沿着那条虚无之痕,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切口光滑如镜,两片巨大的尸体,轰然倒向两边,在沼泽中砸起滔天巨浪。
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菱形晶体,从尸体的核心处缓缓浮现。
阿呆的剑身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一道无形的引力牵引着那枚晶体,飞向陶然。
陶然依旧维持着拔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那一剑彻底抽走。
“叮。”
阿呆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咔哒。”
漆黑的长剑,从他手中滑落,掉进了泥水里。
他也跟着,像一尊失去了支撑的雕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陶然——!”
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打破了这片死寂。
叶飞雪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陶然身后,在他倒下的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