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就像一个个巨大的银色笼子。还有人连夜往房顶上垒预制板,水泥还没干透,就迫不及待地刷上了白灰,希望能让房子看起来更大一些。
最离谱的要数村西头的老陈了。他把原本的鸡圈改造成了“杂物间”,还在墙上糊上了报纸,企图冒充“居住痕迹”。当柳三婶路过时,正好看到老陈正往鸡笼上钉木板,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柳三婶说:“妹子,这叫‘灵活应对政策’,能多拿一块补偿款是一块啊!”
矛盾在评估组进村的第二天终于彻底爆发了。
王二柱家的第三层楼刚刚支起骨架,评估员小李就举着相机走过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相机,严肃地对王二柱说:“这钢筋间距超标,水泥标号也不够,属于违规建筑。”
王二柱一听,当场就炸了锅,他的大嗓门震得铝合金棚子嗡嗡作响:“你们这是故意卡我们农民!我家房子盖得再快,也赶不上你们改政策的速度!”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村民们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来。有人甚至情绪激动地往评估组的车轱辘下塞砖头,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柳三婶被挤在人群后头,她焦急地张望着,突然看见王二柱的媳妇从兜里掏出两包烟,硬要塞给小李。然而,小李却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了,这让王二柱的媳妇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柳三婶瞥见李大爷佝偻着背站在公示栏前,他那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摸过那张红线图,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看到这一幕,柳三婶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不禁想到,这个村子,怕是真的要散了啊……
深夜,万籁俱寂,村委会办公室的灯光却像夜空中的孤星一样,孤零零地亮着。柳三婶轻轻地推开那扇有些陈旧的门,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
走进屋内,柳三婶看到村长正对着电话,满脸愁容,不住地唉声叹气。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凄凉:“上头说补偿款必须按照标准发放,可村民们私自加盖的那些违规部分……这矛盾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村长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柳三婶相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三妹啊,你也看到了,这乱象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拾好的。”
柳三婶默默地走到村长身边,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掏出一个略显破旧的笔记本。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家加盖房屋的时间、所用的材料等详细信息。
柳三婶指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忧心忡忡地对村长说:“村长,你看看这些豆腐渣房子,要是真的拆了,万一砸到人可怎么办啊?咱们得赶紧让评估组来检查一下这些房子的质量,不然迟早会出事的。”
风暴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整个村庄都吞噬掉。村小学的围墙外,原本宁静的道路如今变成了喧闹的建材交易市场,卡车进进出出,扬起的尘土如沙尘暴一般,将“柳家村”的路牌都掩埋得严严实实,变成了一个灰扑扑的疙瘩。
在这场混乱中,不幸的事情接连发生。有村民在扩建房屋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半夜里,他忍着剧痛,捂着断腿,艰难地敲开了李大爷家的门,哀求着借一些药来缓解伤痛。而王二柱则因为评估组拒绝承认他加盖的第三层,气得暴跳如雷,他愤怒地将铝合金棚子砸得稀烂,碎片四处飞溅,甚至有些还落到了柳三婶家的菜地里。
李大爷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他再也没有心情去给那棵石榴树浇水了,原本挂满枝头的果实,也因为缺乏水分的滋养,逐渐变得干瘪,最后皱缩成了褐色的疙瘩。
然而,就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