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鞋底在玄关瓷砖上踏出急促的声响,连外套都来不及脱下便嚷道:“柳老弟,快走吧!我姐今早又打电话催了,说外甥在家闹腾得厉害,连饭都不肯吃。”柳琦鎏望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心中暗自叹息,却只能默默跟上。
两人坐上车,一路直奔交管局附近的居民区。车窗外的街道两旁,行人匆匆掠过,裹着大衣的上班族低头刷着手机,卖烤红薯的老伯在寒风中吆喝着,车辆川流不息地穿梭,尾气在阳光下凝成一缕缕灰白的薄雾。老王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柳老弟,你说这事要是成了,我外甥这辈子就稳了。交警多好的工作啊,稳定又有面子。我那外甥把我姐都愁死了,老大不小了,三十好几的人了,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以后可咋办啊?”他转动方向盘的手劲不自觉地加大,车胎在转弯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柳琦鎏叹了口气,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影:“王哥,别太乐观了。上次你也看到了,人家收了钱就说能办成,结果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他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却仍固执地传入老王耳中。
老王却不以为然,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柳老弟,你就是太谨慎了。我相信你那个学友,他肯定不会骗我们的。我姐家不缺钱,就是这个外甥不争气,如果当了交警,我姐还可以花钱再打点打点,给我外甥疏通疏通关节,让他在单位里能够混的风生水起。”他踩下油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车身猛地向前窜去,惊得路边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两人来到交管局附近的一个老旧居民区,斑驳的红砖墙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单元楼门口的锈迹斑斑的信箱里塞着泛黄的广告传单。学友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屋里,寒暄了几句后,开始说起给老王外甥找工作的事儿。他斜倚在掉漆的实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事儿啊,得提交资料,走正规流程,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他的目光在柳琦鎏紧蹙的眉头和老王期待的眼神间游移,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口唾沫。
柳琦鎏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心里直犯嘀咕,便开口问道:“老同学,能不能把那十万元退回来?等有机会了再说这事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里的线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学友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可以啊,要是你们不想办了,我把钱退给你们就是。”他的语调轻飘飘的,仿佛十万元不过是几枚硬币。
老王一听急了,连忙拦住说:“大妹子,你看这事能不能成?如果能成,你就多费费心。”他往前倾着身子,几乎要扑到茶几上,袖口蹭到了茶杯,茶水在杯沿漾起一圈涟漪。
学友笑着说:“能成啊!我这个老同学没耐心,打算退钱,我就给你们退了吧!那多省事。”他的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却让人看不透真假。
老王赶紧赔着笑脸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可以等。你看什么时候再过来能等着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的谄媚,仿佛在面对一尊掌管命运的神像。
学友想了想,说:“等我电话吧!”他的目光再次飘向窗外,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从学友家出来后,柳琦鎏埋怨老王:“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这事儿一看就不靠谱,退了钱咱们也省心。”他的掌心拍在车顶,发出一声闷响,惊飞了停在雨刷上的灰雀。
老王却一脸执着地说:“柳老弟,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人家都说能成,咱们再等等呗。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了。”他发动车子的动作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引擎轰鸣声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柳琦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呀,就是太心急了。这工作哪有这么容易找的,还一下子拿出十万元。要是最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