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他那干枯的手掌直直地指向沙堆,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摩擦过一样,怒吼道:“哪个龟孙子动我的沙子?”
老汉的嗓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那发白的鬓角在怒气的冲击下不停地颤动着,仿佛也在为他的主人打抱不平。
柳琦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汉,他是村东头的张老汉。张老汉家的房子也刚刚盖好,所以他对这堆沙子格外在意。柳琦鎏连忙迎上前去,想要解释一下情况:“张叔,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沙堆挡住了我们放线的位置,我们不知道这是您家的沙子……”
可是,张老汉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猛地抓起一把沙子,毫不犹豫地朝柳琦鎏的脸上扬去。沙子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柳琦鎏的脸上、身上,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老汉瞪着柳琦鎏,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他吼道:“不问自取,这就是偷!你动了我家的沙子,你赔得起吗?”
沙粒像子弹一样猛地扑进柳琦鎏的眼睛里,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眯起眼睛,连连后退几步。李三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柳琦鎏和老汉之间,焦急地喊道:“叔,您别生气!这沙子我们马上给您补上,明天就去拉新的沙子过来,到时候您需要多少就用多少,可以吗?”
然而,老汉却根本不领情,他那如同枯藤一般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柳琦鎏的胸口,怒气冲冲地吼道:“新沙能有我的旧沙金贵?你这柳家小子,这么不明事理,怎么没弄明白谁家的沙子就给人清理了呢?”
这时,周围已经有几名爱看热闹的村民围拢过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蚊子,让人心里直发毛。柳琦鎏强忍着眼睛的疼痛,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眶,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一咬牙,说道:“张叔,您别着急。我家过几天就会拉来沙子,到时候您要是信得过我,就先把那些沙子拉走用。要是还不够,我就按照市场价格赔偿您,您看这样行不行?”
老汉听了这话,身体明显一僵,他那原本浑浊的眼珠在李三和柳琦鎏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遍,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摆了摆手,嘟囔道:“罢了罢了,沙堆都已经散了,那就等你拉来沙子再说吧!。”说完,他转身缓缓离去,那被烈日炙烤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在滚烫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弯曲的影子。
经过一番努力,放线工作终于得以顺利推进。白灰像一条银蛇,在土地上蜿蜒前行,划出一道道笔直的轨迹。师傅们则在一旁忙碌着,他们汗流浃背,却毫不松懈,认真地校准着角度。
柳琦鎏静静地站在场边,凝视着那两道白痕,它们宛如银箭一般,流畅地流淌在工地上。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仿佛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他轻轻地解下脖颈上的汗巾,想要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然而,当汗巾触碰到脸颊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粗糙的触感,这布料竟然比砖块还要粗糙。他不禁想起了刚才的那场争执,那激烈的言辞和紧张的气氛,似乎比烈日还要灼人。
远处,那堆红砖已经被整齐地码成了新垛,砖缝间的野草也被工人们悉数拔除。妇人站在砖垛旁,正与几名工人商议着什么,她身上的蓝布衫在风中轻轻摆动,宛如一面旗帜。
柳琦鎏的目光落在妇人身上,他忽然意识到,这村里的人,虽然脾气像砖头一样硬,但他们的心却像沙子一样柔软。只要能找到那个撬动的缝隙,再困难的事情也能够迎刃而解。
施工现场一片繁忙景象,各种机械设备发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宏大的交响乐。工人们在尘土飞扬中忙碌而有序地操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