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那双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骤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李队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许久的沉寂:“你……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话,李队长心里掠过一丝疑惑,这反应跟预想中的不一样。
但他没再多想,端起搪瓷杯又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锐利:“金秀珠,你的身份只要我们想查,就没有瞒得住的道理,你当我们公安是吃干饭的?难不成你以为,藏在暗格里的东西,我们会找不到吗?”
李队长的话像一块石子,在聋老太心底激起更深的涟漪。
她眉头拧成一团,反复搜刮着记忆,暗格里明明只有五根沉甸甸的大黄鱼,哪里还有其他东西?这公安的话,着实透着古怪。
她缓缓低下头,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审讯椅的木缝,脑子里像过电影般回放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地下室出现尸体,到公安上门,再到自己被带到这审讯室,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翻来覆去地琢磨。
几分钟过去,无数种猜测在她心头闪过,她甚至猛地想起了叶凡,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搞鬼?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先不说别的,就凭叶凡的能耐,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五具尸体弄到地下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个又一个可能性被推翻,最后,聋老太的心猛地一沉,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而这个陷害者,十有八九跟当年的贝勒府脱不了干系,毕竟,知道她那些旧事的,早就没几个人了。
事到如今,她就算说破嘴皮子,公安恐怕也未必信尸体的事与她无关。
可就算信了,她出去又能怎样?易中海还在牢里蹲着,刘翠兰也早就没了,这世上哪里还有人能照顾她这个孤老婆子?
一声苍老的叹息从她喉咙里溢出,聋老太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李队长。
她语气终于松了下来:“有什么事你就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
见这硬骨头终于松了口,李队长压在心底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甚至隐隐有些窃喜。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立刻追问:“金秀珠,地下室那五具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想到又是这个问题,聋老太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直接摇了摇头:“公安同志,我再说一遍,地下室的尸体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算问一百遍、一千遍,我还是这个答案。”
李队长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盯着聋老太看了几秒,知道再追问尸体的事恐怕也是白费功夫,不如先从黄金珠宝的下落入手。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肃:“金秀珠,那我问你,在你家找到的信件里,提到的那些黄金珠宝藏在哪里?”
“信件?”聋老太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彻底确定了,绝对是有人陷害她,而且八成是贝勒府的旧人。
当年她看完那封信,明明把它和黄金珠宝放在了一起,后来珠宝没了,信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自己家里?对方这么做,分明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定了定神,语气诚恳地实话实说:“公安同志,那些黄金珠宝早就被运走了,具体什么时候运走的我也不清楚,半年多前我偷偷去看过一次,藏宝地都已经空了。”
李队长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压根不信聋老太的鬼话,不管是尸体的事,还是珠宝的事,他都觉得这老太太在故意隐瞒。
他之所以没揪着尸体的问题不放,本就是打算先摸清珠宝的下落,再顺藤摸瓜。
见聋老太还在嘴硬,李队长再也按捺不住,右手猛地往桌上一拍,搪瓷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怒视着聋老太:“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