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蓝忘机的指尖轻轻拂过魏无羡额前微乱的碎发,动作珍重。
“五岁,云深不知处,雅室。”
他沉入回忆,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叔父教我抚琴。你随魏叔叔、雪姨来访。”
当年那个画面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底:小小的阿婴被父母牵着手走进来,穿着鲜艳的衣袍,像一颗突然闯入寂静雪地的、生机勃勃的小太阳。他好奇地东张西望,目光最终落在自己身上。
大人们寒暄时,那个小太阳挣脱了母亲的手,径直跑到他面前,毫不认生地牵起他的手,小脸上绽开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说他的眼睛最漂亮,像琉璃。
可那时的他,却因为这双眼睛,时常听到闲言碎语,那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眼睛漂亮。从此,他的世界似乎就多了一道无法忽视的光。
儿时的自己,尚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发觉——
阿婴看向他的目光,澄澈的没有任何杂质,没有怜悯,没有猎奇,更没有那些他早已习惯的,或小心翼翼,或意味深长的打量,只盛着最干净、最纯粹的惊叹。
那绽开的笑容,不掺杂一丝客套,不带半分疏离,明媚得能驱散所有阴霾,绚烂得让他移不开眼……他渴望能永远抓住这道光。
“后来…你便总喜欢粘着我。”蓝忘机的声音还在继续,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魏无羡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暖意。
清冷的云深不知处,因这个活泼爱笑、总爱牵他手、对他笑得毫无保留的阿婴而变得不同。
“同吃同睡,朝夕相对。习惯了你在身边,习惯了你闹我,习惯了你的一切…只觉,你与旁人不同。”
这种“不同”是什么?那时的他,并不明白。
“何时心动?”蓝忘机低声自语,浅色眸子里掠过一丝困惑,最终归于坦诚的无奈,“说不清。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似乎那情愫,早已在无数个相伴的日夜,无数个无意识的注视和靠近中,悄然萌芽,猛烈生长。直到不久前那场旖旎的春梦,他才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魏无羡静静地听着,看着爱人难得流露出这种近乎困惑的温柔神情。那轻蹙的眉心和微微抿起的唇,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沉静,反而透出一种让他心尖发软的专注和认真。
他忽然觉得,追究那个具体的时间点,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抚蓝忘机的眉心,声音轻快,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明媚:
“好啦好啦,想不清就别想啦!反正我们现在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湛哥哥是我的,我也是湛哥哥的!这就够了!”
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