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 隔壁张伯的敲门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刚听见雷声炸了十九次,莫不是..."
陈老栓猛地转身,刀刃在门框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没啥事,婆娘难产,孩子倒是平安。" 他刻意忽略怀里孩子突然发出的低吟,那声音像极了青岚临终前的叹息。
黎明时分,陈老栓在青岚的妆匣里发现半卷残破的黄纸。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他认出那是茅山派的《雷劫秘录》,泛黄的纸页上,"隐雷符" 三个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用小字写着:"雷劫降世,需以血煞封魂,否则七日内必遭天谴。"
怀里的孩子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瞳仁里映着窗外未散的雷云。陈老栓打了个寒颤,把青铜碎片和秘录一起塞进炕洞深处。当啷一声,杀猪刀落在青岚的银镯碎片上,迸出的火星子溅在孩子眉心,那抹浅红的胎记突然亮如血珠。
是夜,陈老栓梦见青岚站在雷雨中向他伸手,腕上的银镯完好如初,掌心躺着块完整的青铜镜,镜面映着孩子十八岁的模样 —— 他站在坟头岭的槐树下,眉心雷纹泛着紫光,身后十九道雷柱从天而降,每一道都劈在不同的身影上,有他自己,有张伯,还有个面容模糊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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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栓,记住..." 青岚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别让孩子知道,他的雷劫,是娘从阎王手里抢来的..." 话未说完,镜面突然裂开,孩子的啼哭混着犬吠声穿透梦境。
陈老栓猛然惊醒,发现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滚到了炕角,眉心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块烧红的炭。他颤抖着伸手触碰,孩子突然咧嘴笑了,小嘴里竟露出两颗米粒大的乳牙,牙龈上还沾着点暗红,像极了青岚临终时的血沫。
院外的老槐树突然发出吱呀声,陈老栓透过窗纸看见,树影里有个佝偻的人影正慢慢逼近,手里举着个明晃晃的东西 —— 是白天他埋在槐树下的青铜碎片!
他猛地抱起孩子躲到门后,杀猪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里。吱呀 —— 木门被推开条缝,月光照亮来人的脸,竟是白天帮忙的王婆子,可她的眼睛里翻着白翳,嘴角咧出不自然的笑,手里举着的正是那半块青铜碎片。
"雷劫宿主,血债血偿..." 王婆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竟汇成个 "雷" 字。
陈老栓咬了咬牙,突然想起秘录里的句子:"血煞镇魂,以刀为引。" 他握紧杀猪刀,刀刃上的黑狗血虽然已干,却在此时泛起红光。当王婆子的指尖即将碰到孩子的襁褓时,他猛地挥刀,刀刃划过对方手腕的瞬间,一声雷响从天际滚过,王婆子应声倒地,手里的青铜碎片 "当啷" 落在孩子脚边。
孩子突然大哭起来,眉心的胎记亮得刺眼。陈老栓颤抖着捡起碎片,发现上面的雷文竟比白天清晰数倍,而王婆子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和孩子眉心相同的雷纹胎记。
天快亮时,陈老栓蹲在青岚的坟前挖坑。怀里的孩子早已睡着,眉心的胎记在晨曦中淡得几乎看不见。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青铜碎片,想起青岚临终前的眼神,突然觉得这十九道雷劈中的,从来都不是产房的屋顶,而是他以为能守住的平凡生活。
"青岚,你说这孩子带着天命..." 他对着新坟喃喃自语,"可我只要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娶妻生子,别像咱们俩,被这雷劫缠着..." 话没说完,怀里的孩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眉心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光。
回到家时,陈老栓发现炕洞里的秘录不知何时被翻开,"隐雷符" 那页上多了行血字:"十九道雷,十八道劫,第一劫起,替劫者现。" 他猛地抬头,看见门槛上不知何时多了串脚印,那脚印小得像是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