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笑得比哭还难看:“担心?当然担心!可担心顶啥用?恶魔可怕,穷更可怕。”
他身旁的小工跟着嘟囔,声音闷在围巾里:“先生,您二位穿得体面,哪知道我们苦哈哈的日子,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没有钱可比被恶魔咬一口惨得多。”
“呃……”
安特喉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劳博抬手蹭了蹭帽檐,苦涩地叹了口气,让开道路。
车夫“啪”地抖开响鞭,马儿应声起步。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劳博突然指着最上层那张皮沙发,声音里带着惊喜:“查尔斯,快瞧!和咱家客厅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车夫闻言,大笑出来,笑得既得意又粗粝:“先生好品味!‘桑恩 ’工坊的货,全城畅销,城里有钱的人家,十户有八户摆的都是它!可惜眼下没工夫跟二位闲聊,我们得趁宵禁之前把活儿交掉。”
说罢,他扬起鞭子又补一记空响,马儿加快步伐。
安特和劳博站在街边,目送那三辆马车离开,心里同时泛起同一种古怪的、却又说不出的苦涩。
蹄铁的余音像钝钉,一下一下敲在耳鼓上,劳博低头,靴尖碾过一块松动的卵石,石子滚进排水沟,发出空洞的落水声。
“这世道……真踏马不容易。”
安特把外套领子竖得更高,吐出的白汽在面前凝成一团,随即被风撕碎,“生活嘛,”他苦笑,“面包、煤炭、灯油,样样都在账本上勒紧脖子,一件件都叠在背上,让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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