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霜。
“是。”
男人还想嚷嚷,却被两个僧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
他脚底下踉跄着,酒劲混着怒气往上冲,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停:“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放手!我可是来上香的!和尚打人了!净云寺的和尚打人了——”
地上的妇人早吓得缩成一团,此刻见男人被架着往外拖,哭得更凶了,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当家的……别闹了……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她想爬起来去拉,可方才被打那巴掌的半边脸还火辣辣地疼,刚直起身子又踉跄着跌坐回去,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玄溟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眸色沉了沉,终是对着旁边的小沙弥吩咐:“去取些伤药来,再扶这位女施主到偏殿歇歇。”
“是,师兄。”
一场闹剧匆匆结束。
芸司遥从树上轻巧跃下。
“看不出来,玄溟大师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玄溟抬眼看到她,视线微顿,语气平淡无波:“你来做什么?”
“和你一起吃饭啊。”她对刚才的事闭口不谈,晃了晃手里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眉眼弯成了月牙。
“早上才和你说过,忘了?”
玄溟瞥了眼窗外斜斜的日影,道:“已过午时。”
言下之意,便是他过了进食的时辰,不吃了。
芸司遥却不管这些,伸手就扯住他的袖子。
“哪来这么多规矩,佛门也没说过过了时辰就不能吃东西吧?”
她把油纸包往他面前凑了凑,里头飘出清甜的米香混着桂花味。
“我特意从山下那家老字号买的桂花糕,还有刚蒸好的素馅包子,想尝尝吗?”
玄溟垂眸看着她手里的油纸包。
“不了。”他冷淡拒绝后转身要离开。
芸司遥啧了一声,麻利地把油纸包收拢好,快步追了上去。
净云寺的菩提树是大事。
今天既然开了这个头,往后定然还会有更多人闻风找上门来。
玄溟径直去了主持的禅房,两人在殿内低声商讨了足有一个时辰,他才推门出来。
刚跨出门槛,就见芸司遥正懒洋洋地靠在院中的树上打哈欠。
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发梢,倒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玄溟脚步微顿,略有些意外,脱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大师这是嫌我碍事了?”芸司遥从树上直起身,拍了拍落在衣上的叶屑。
她语气里带点似笑非笑: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玄溟抬眸,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她脸上。
就在芸司遥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沉默片刻。
“……是。”
芸司遥脸上的笑意僵了瞬。
“净云寺清苦,这种日子并不适合施主。”玄溟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疏离。
“贫僧早已皈依佛门,是方外之人,六根清净,尘缘已断。”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佛前清修,容不得半分亵渎,更遑论做你口中那般纠缠俗世之人。还望施主自重。”
纠缠俗世之人?
芸司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什么叫纠缠俗世?
芸司遥目光在玄溟身上落了片刻。
“既然施主不愿离开,”玄溟道:“便在此处待着吧。何时想走了,自便即可。”
芸司遥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敛了个干净。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脾气已经够好了,耐着性子和他周旋,看着作恶值一点点攀升,换做以前,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