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对这位兄长多了几分好感,点头称是。
又过了些时日,胤禛被玄烨派去户部观政,协助清查一批陈年旧账。
他做得极其认真,常常挑灯夜战,将账目梳理得清清楚楚,还就其中发现的几处积弊,写了条理清晰的陈条,既不越权指责前任官员,又将问题利弊分析得透彻明白。
玄烨看了陈条,召他问话。胤禛对答如流,数据翔实,建议中肯,毫无年轻人的浮躁之气。
“嗯,差事办得不错。”玄烨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心思缜密,肯下苦功。下去吧。”
“儿臣遵旨。”胤禛恭敬退下,自始至终,神态平静,未有半分得意。
他知道,这只是在皇阿玛心中,埋下的一颗关于“实干”的种子。
与此同时,他对毓庆宫和永寿宫两边的动态,也愈发关注。
他不动声色地安插了眼线,并不探听什么机密,只留意太子与六弟的言行,以及皇阿玛对他们态度的细微变化。
他得知太子在毓庆宫内如何摔东西发脾气,辱骂琪妃与六阿哥;也得知永寿宫如何更加谨小慎微,六弟如何闭门苦读。
他冷眼看着,分析着,计算着。
太子越是暴躁失态,于他越有利。
六弟越是沉稳低调,暂时便不是威胁。
而大阿哥……胤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位好大哥,怕是快要按捺不住,要亲自下场了吧?也好,就让他先去试试水,搅得更浑些。
这一日,阴雨绵绵。胤禛坐在书案前,临摹着一幅字帖,笔力沉稳,结构端正。窗外雨声淅沥,衬得室内愈发安静。
他的心境,却与这沉静的秋雨不同,那里正涌动着一股名为“野心”的暗流。
他不再甘心只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皇子。
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既然有人德不配位,有人蠢蠢欲动,有人羽翼未丰,那么,他爱新觉罗·胤禛,为何不能争上一争,最后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这夺嫡的棋局,又多了一位心思深沉、耐心十足的棋手。
他隐在幕后,冷眼观局,等待着属于他的最佳落子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