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果然聪慧,”胤礽扯出一抹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只是这朝廷大事,牵扯甚广,并非纸上谈兵那般简单。六弟年纪尚小,还是多读些圣贤书,明理修身才是根本。”
这话听着是兄长关怀,实则是在暗指胤祚不务正业,涉猎过杂,且年少轻狂。
胤祚到底年纪小,闻言有些不服,正要辩驳,楚言却轻轻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对他微微摇头。随即,她起身向玄烨和太子福了一礼,柔声道:“太子殿下教训的是。祚儿年幼无知,偶有些胡思乱想,能得皇上和殿下指点,是他的福分。臣妾定当督促他,好生研读经史,恪守本分。”
她姿态放得极低,将胤祚的聪慧归于“胡思乱想”,将太子的酸意解读为“关怀指点”,既全了太子的颜面,也消弭了可能的冲突。
玄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楚言的识大体、懂进退更是满意。他淡淡瞥了太子一眼,并未多言,心中却对太子那点不容人的心胸,暗暗记下了一笔。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一党对胤祚的忌惮,并未因楚言的退让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几日后的午后,楚言正带着塔娜在园中采集桃花瓣,准备酿制桃花露,却见胤祚气冲冲地跑来,小脸涨得通红,眼圈也有些发红。
“额娘!他们……他们欺负人!”
楚言心中一紧,拉过他问道:“慢慢说,谁欺负你了?”
原来,方才在上书房休息时,几位依附太子的哈哈珠子,故意在胤祚面前议论,说什么“嫡庶有别,庶子再出众,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又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仗着有点小聪明,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胤祚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