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还不一定让你过!欧洲人想买点东方的货,那价钱贵得吓死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就好比,咱们村去县城赶集的路,被一伙强人设了卡子,过路费要收你一半收成!你还去不去?家里等着米下锅,老婆孩子要吃饭,怎么办?”
“绕道走!”一个汉子脱口而出。
“对!”阿猫用力一拍手,“逼急了,就得找新路!欧洲那些靠海的国家(西班牙、葡萄牙、后来的荷兰、英国),就像被堵在家门口、饿红了眼的狼,开始发疯一样造船、招水手,不管东南西北,往那谁也不知道的大海里冲!心里就一个念头:绕过土耳其这个卡子,找到一条直接通往东方金银窝的新航路!”
阿猫指向一幅描绘哥伦布船队登陆美洲的油画(后世复制,突出其与想象中“印度”的错位感):“结果呢?往西边冲的哥伦布,没找到印度,却撞上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大陆——美洲!上面住着跟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印第安人。”他的语气带着冰冷的讽刺,“欧洲人管这叫‘发现新大陆’。可对于那片土地上生活了千万年的人来说,这是灭顶之灾的开始!”
紧接着的下一幅的油画画面切换到描绘皮萨罗俘虏印加皇帝阿塔瓦尔帕、科尔特斯攻陷特诺奇蒂特兰(墨西哥城)的油画。画面充满了征服者的冷酷、土着的绝望与文明的崩塌。“他们发现美洲没有他们梦寐以求的香料丝绸,但是!”阿猫的声音陡然拔高,“有漫山遍野的白银!有肥沃得流油的土地!还有……可以当牲口使唤的人!”他指向另一幅描绘种植园中黑奴在皮鞭下劳作的残酷画面,“于是,他们抢!他们杀!他们从非洲像捕猎野兽一样把黑人抓来,塞进臭气熏天、死亡率惊人的船舱(三角贸易),运到美洲的种植园和银矿里,用他们的血泪浇灌出堆积如山的甘蔗、棉花、烟草和白银!”
他又指向描绘达伽马船队抵达印度卡利卡特、荷兰东印度公司商馆的油画:“往南边绕非洲走的达伽马,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印度,后来又到了南洋和中国。他们用美洲抢来的白银,购买东方的奢侈品,再用这些商品和抢来的原材料,在欧洲卖出天价!这巨大的买卖,养肥了一群专门干这个的‘公司’,比如荷兰东印度公司、英国东印度公司——它们可不是做买卖的善茬,它们手里有军队,有战舰,是披着商人皮的强盗!”
展区的一个角落被布置成早期港口和船坞的场景,展示了巨大的船锚、复杂的滑轮组、精致的星盘-航海仪器、以及大幅的改进帆装-克拉克帆船到盖伦帆船-示意图。
“大家想想,”阿猫的讲解开始转向核心,“为了能跑更远的海路,为了能装更多的货,为了能在海上打败竞争对手,欧洲人是不是得拼命造更大、更快、更坚固的船?是不是得发明更精确的仪器,在茫茫大海上不迷路?是不是得造出更厉害的大炮,轰开别人的国门,保护自己的商船?”
众人看着那些复杂的模型和图纸,纷纷点头。巨大的利益--东方的商品、美洲的资源--驱动着他们不计成本地投入,疯狂地改进航海技术——造船术、导航术、火炮技术。这些技术,在血腥的殖民掠夺过程中,不断被验证、被优化、被推向极致,最终形成了对其他尚在传统轨道上运行的国家--如中国、印度、奥斯曼--的代差级优势!
阿猫走到展区中央,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指着帆船模型:“靠着先抢到的地盘--美洲、部分亚洲据点、先弄到的资源--白银、奴隶劳力、先发展起来的海上力量--坚船利炮,欧洲人,特别是英国、荷兰这些国家,走上了一条和咱们大清、甚至和它们自己中世纪时完全不一样的路!”
他对比着解释:“咱们中国,地大物博,讲究的是‘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种粮食是为了吃饱饭,织布是为了有衣穿。生产的东西,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