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顿挫,带着古韵的悠长与磁性。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同时发力,如同真正拨动琴弦般,各施以一次精巧的“捻”和“挑”。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王月生的吟诵继续,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苍凉。他的左手以指腹轻轻按压、揉捻,仿佛在抚慰一根低音弦的哀伤;右手用指尖模仿着古筝的“掩”与“抑”手法,时轻时重,如同在倾诉。
泰丽雅听不懂那古老的语言,但□□□□□□,仿佛成了打开她记忆深处的钥匙。一幅画面猛地撞进脑海:年幼的自己,赤脚踩在乡村小屋的木地板上,对着破旧的收音机忘情歌唱,阳光洒满房间,纯粹的快乐充溢心间……但这画面瞬间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青春期后,镜中日益惊人的美貌,以及随之而来的贪婪目光、无形的枷锁、冰冷的交易……为了音乐梦想,她不得不在不同的权贵间辗转,用身体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机会”。巨大的委屈和心酸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桌布上。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王月生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的动作也随之变化。
最深处的记忆,那个被刻意尘封、带着无尽黑暗与屈辱的萝莉岛的日子,如同潘多拉魔盒的盖子被撬开了一道缝隙……那三天三夜的绝望与无助几乎要将她吞噬!然而,就在这阴冷的记忆即将淹没她的瞬间,那两股热流,仿佛带着阳光般的净化力量,温柔却坚定地包裹住那些黑暗的碎片,将其冲刷、驱散。泰丽雅感觉自己的心神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平,那些尖锐的痛苦被暂时抚慰。
“轻拢慢捻抹复挑——”王月生只吟诵了这上半句,随即身体力行。他的左手在拢,指腹细腻地捻动(捻),手掌抹,指尖又在挑。右手则同步进行:指腹轻柔地拢住(拢),极其细腻地捻动(捻),轻轻抹过(抹),最后指尖灵巧地向上挑了一下(挑)!
精准地复现了诗句中的技法。泰丽雅的神思陷入一种奇异的恍惚。所有的杂念、痛苦仿佛都被彻底清空、洗涤。心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空灵澄澈,如同暴风雨后宁静的湖面,倒映着清冷的月光。她不再是那个饱受摧残的流行天后泰丽雅,也不再是麻木的祭品,仿佛灵魂被短暂地抽离,进入了一种玄妙的、被引导的冥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