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和贝亚则盛装出席，却把两张花园椅紧靠在一起，埋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体己话。王月生则是愣愣地看着手中茶杯里的金箔碎片，脑子里的想法居然是，如果这个年代回收一下欧洲贵族家庭的夜香，会不会比后世那些从电子垃圾里回收金银的效益好。
只能说王月生还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他居然没发现，那些金箔其实是镶嵌在清澈的杯壁中。
几个人都各怀心事，但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此间半个主人的马可状似随意地问，“Eason，你说要让埃塔帮你打理水晶玻璃的事，具体怎么个章程？”
“合作，马可，是跟埃塔合作”。
“合作？不可能的。合作就只能是跟家族合作，那我就得作为现任家主的长子，跟你这位商业伙伴好好聊聊细节了。如果要埃塔出面，那就是她帮你。不过她傻傻的，我这个哥哥帮她把有些问题问清楚”。
王月生也不知道这是世界通行的世家大族的规矩，还是此时意大利的规矩，还是孔塔里尼家族刚刚针对自己立下的规矩。但自己委实不想跟一个庞然大物的家族合作，人家让自己看到黄铜茶炊上历代家主的姓名，和水晶杯里的金箔，可不是为了装逼，是提醒自己，你在跟怎样的一个存在来说话。自己想跟一个感觉可以控制的个人合作，同时利用其背后的家族势力，以小博大，估计都是人家玩心眼玩剩下的。
在人家几百年的根据地，权势上自己跟对方根本无法势均力敌，装都装不出来，别说认识德文郡公爵或者老摩根了，就是这二位此刻就在这里，都未必能压得住这个地头蛇。不可力敌，那就智取？自己这点智力，还是不要拿出来现眼了。还是用钱说话吧。
“马可，小生意，进不得孔塔里尼家族的眼。只是些小打小闹。当初贝亚特丽切小姐在米兰邀请我参加了一个很有收获的茶会，结识了一位很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一直想感谢，但是没找到合适的项目。恰好手里有些做水晶玻璃制品的方子，威尼斯在这方面又有悠久的历史可以借势，而我又是通过玛丽埃塔才认识贝亚特丽切小姐的，而玛丽埃塔又是我现在重要的合作伙伴的女儿，所以......”
贝亚吃惊地用手指向自己，“还有我的事？”。埃塔则暧昧地用手打了一下贝亚。
马可一副要笑不敢笑，又憋不住的样子，心道，“好嘛，不想让我家里正式掺和，也犯不上大老远先拐到米兰，把人情送给博罗梅奥家，把自己妹妹算个搭头。您这拐弯拐得太生硬了吧”。
“好吧，贝亚是我妹妹的闺中密友，也算我的妹妹。我就算替她问问吧，你的生意打算怎么做？”
“如果各位不嫌我啰嗦的话，我想详细阐述一下我的想法”。看见其他几人都露出一副兴趣盎然、洗耳恭听的样子，王月生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根据今年我刚刚在巴黎世博会上，与各国商家联合探讨中收集到的信息（注：吹牛，他就陪乔安娜了，信息都是后世档案中收集的），今年欧洲玻璃制品市场规模约为5000万英镑，由建筑、家居装饰、贵族定制需求驱动，工业化生产与手工高端制品并存。其中，中高档产品，含艺术玻璃、水晶器皿、特种工艺玻璃，占比约30%-40%，也就是1500-2000万英镑。
主要的需求来自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新兴资产阶级崛起。工业革命创造的财富催生了庞大的中上阶层，他们渴望模仿贵族生活方式，对精致家居用品如餐具、酒具、装饰品、灯具等需求激增。其次是城市化与消费文化。城市百货商店兴起，全球贸易网络成熟，使奢侈品和半奢侈品更易获得。高级餐厅、酒店、远洋邮轮，像我往来欧洲和美洲乘坐过的白星、冠达公司的邮轮，内部装潢也消耗大量高档玻璃器皿；还有就是技术进步与设计革新。新艺术运动（ArtNouveau）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