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默寡言的岭南石匠身后,只露出半张被炉火熏得微黑的脸,和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他叫阿石。这话一出口,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冷水。
整个开阔地,那三百六十人的庞大群体,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风卷过地面的浮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无数道目光,惊愕、茫然、困惑、甚至带着隐隐怒意,齐刷刷地聚焦在阿石身上,又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彼此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张阿公的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只是那深如沟壑的皱纹更深了。赵大锤浓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周娘子倒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抿紧了嘴唇,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男人们的脸色。秦三娘微微挺直了背,嘴角却绷紧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写着同一个意思:荒谬!自古以来,议事掌权,哪轮得到妇道人家?这是天经地义,如同太阳东升西落,根本无需讨论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