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太极殿的案几,两份封漆急报便先后递到李世民面前。左侧那份来自北疆,绢布封套上印着 “捷报” 二字,边角还沾着些许塞北的沙尘;右侧那份来自安西,红色封皮透着紧迫,墨迹未干的 “大食东进” 四字,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世民先翻开北疆捷报,李恪的字迹刚劲利落,将云州平叛的经过写得清晰明了:察觉守将通敌、暗中布局擒获细作、当机立断斩叛将、率精骑大破突厥别部,最后附上 “云州防务已重整,边民归乡,部族臣服” 的结语。字里行间满是临机决断的将帅之气,连随报附上的突厥俘虏名册与城防调整图,都透着严谨细致。李世民指尖划过 “大破突厥,斩敌千余” 的字句,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赞许 —— 这孩子总能在边地创造惊喜,用实打实的军功证明自己。
可当他翻开安西急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安西都护郭孝恪在奏疏中急报:大食军队已攻陷吐火罗两座城池,吐火罗王退守都城求援,西域诸国恐慌加剧,疏勒城邦已暗中与大食接触,请求 “中立”;而负责统筹西域粮草调度的官员,正是李泰举荐的柴家子弟,却因 “计算失误” 导致粮草延误十日,险些引发安西驻军哗变。虽未明言指责李泰,却也间接暴露了其主导的内政调度在危机面前的短板。
两份急报并列案头,像一面镜子,照出两位皇子的截然不同:李恪在北疆冲锋陷阵,以军功平定边患,为帝国稳固疆土;李泰则在京师主持内政,却在西域粮草调度上出了纰漏,面对大食东进的危机,未能拿出有效应对之策。“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啊。” 李世民轻声感叹,心中对储位的考量又多了几分重量。
这份对比很快在朝堂上下传开。退朝后,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宫门外议论,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倾向性:“吴王在云州雷霆平叛,不仅斩了叛将,还打怕了突厥,这军功可不是纸上谈兵能比的。”“魏王主持内政确实有条理,可如今大食都快打到吐火罗了,粮草还能出岔子,可见应对危机还是差了点魄力。”“眼下四方未靖,北疆要防匈奴,西域要挡大食,正是用武之时,军功自然更显眼些 —— 当年陛下不也是靠军功打下的江山?”
这些议论像风一样吹进魏王府,李泰正与属官崔枢商议如何改进漕运制度,听闻后手中的笔 “啪” 地落在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军功耀眼?”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甘,“不过是运气好,恰逢云州有叛贼可平!若让他来统筹西域粮草,未必能比柴家子弟做得好!”
崔枢连忙上前劝慰:“殿下息怒。朝臣议论虽偏向吴王,却也只是暂时 —— 吴王虽有军功,却远离京师,朝中根基远不如殿下。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扭转舆论,让陛下与群臣看到殿下的能力,尤其是在军方的影响力。”
李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他知道崔枢说得对 —— 储位之争不仅是朝堂博弈,更需军方支持。此前他靠联姻柴家拉拢了部分军方势力,可柴家子弟在西域粮草调度上出了差错,已让部分将领心生不满;如今李恪再立军功,军方对其的认可度必然提升,若不尽快补救,自己在军方的根基恐会动摇。
“立刻备车,去柴府。” 李泰起身整理衣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亲自见柴家叔父,商议如何稳固军方关系。”
柴府书房内,李泰与柴家宗主柴哲威相对而坐。听闻李泰的担忧,柴哲威捻着胡须沉吟道:“殿下放心,西域粮草之事只是意外,那名子弟已被我召回问责,不会影响柴家在军方的信誉。只是吴王军功日盛,军中老将如李靖、李积虽未明言,却难免心生赞许,需想办法让他们看到殿下对军方的重视。”
“叔父有何良策?” 李泰急忙问道。
“陇右节度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