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及其女眷。
仆从如云,穿梭忙碌,在如毯的草地上铺设着来自波斯的高级猩红绒毯。
摆放着紫檀木嵌螺钿的食案,其上银盘玉碗,琉璃盏琥珀杯,盛满来自岭南的荔枝,西域的葡萄,各种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点心。
衣着光鲜的侍女们捧着酒壶,里面是殷红的葡萄美酒和琥珀色的三勒浆。
贵妇们笑语晏晏,环佩叮当,娇声软语混合着浓郁的名贵香料,脂粉和酒肉的复杂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织就一幅盛世奢靡的游乐图。
李骁带着四名东宫卫士,身着统一的暗青色窄袖劲装,外罩黑色皮甲,腰佩横刀,如同几块沉默而冷硬的礁石,立在稍远一些的树林边缘。
与那片欢声笑语,锦绣成堆的温柔乡划开了一道清晰而冰冷的界限。
他面无表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停地扫描着周围的林地。
他的存在,与现场的嬉闹欢快格格不入,仿佛一道突兀的阴影,提醒着人们太平盛景之下潜藏的铁血与规整。
一个穿着绸缎,满脸堆笑的杨家仆役试图给他们送来冰镇的葡萄酒和点心,被李骁一个冷冽的眼神逼退。
那仆役讪讪回去,低声对同伴嘀咕。
“东宫的人,架子倒大,不识抬举。”
同伴紧张地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噤声,目光畏惧地瞟了李骁一眼。
杨玉瑶今日换了一身更为利落,却依旧极尽奢华的朱红色骑装。
用的是最上等的蜀锦,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缠枝牡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将她丰腴婀娜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不盈一握的腰肢,浑圆挺翘的臀,以及尤其引人注目的,高耸饱满的胸脯,随着马背的起伏微微颤动,惊心动魄。
她乌云般的发髻梳成时兴的堕马髻,更添几分慵懒风情,发间斜插一支赤金点翠凤凰步摇,凤口衔下的珍珠长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衬得她肌肤胜雪,媚眼如丝,娇艳得不可方物。
她似乎心情极好,一会儿与姊妹笑闹,声如银铃。
一会儿又纵马小跑一圈,展示着她确实相当不俗的骑术,引来一片奉承称赞。
她的目光,屡次有意无意地,飘向李骁的方向。
那个男人,就像一块被投入温软春水中的寒冰,与周遭的一切浮华喧嚣都格格不入。
反而更激起她心中那股强烈的好奇,以及那股想要将其焐热,想要征服,想要看他为自己失态沸腾的欲望。
一次,她策马小跑到李骁不远处,勒住马。
骏马喷着响鼻,不安地刨着蹄子。
她扬起下巴,唇角弯起一个媚意横生的笑意,声音又娇又脆。
“李校尉,总是这般站着,如同门神一般,多无趣啊。”
“这春光正好,林子里野物想必肥美,不去射些野物玩玩,也让本夫人瞧瞧你那日一箭双雕的真本事。”
阳光洒在她脸上,肌肤细腻光滑得看不见一丝毛孔,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李骁抱拳,目光平视前方,甚至没有聚焦在她那张艳光四射的脸上,声音平稳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军令。
“回夫人,末将职责在身,不敢懈怠。”
杨玉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贝齿轻轻咬了下丰润的下唇。
她身边一个穿着宝蓝色团花锦袍、油头粉面的勋贵子弟看不过眼,驱马靠近些,嗤笑道。
“玉瑶娘子何必理会这等不解风情的粗汉木疙瘩,凭白失了身份,不如让小可陪您去那边溪涧旁射几只锦鸡玩玩,听说那儿的锦鸡羽毛最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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