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法委专属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啸林靠在铁椅上,双手戴着手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面,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认栽但不服软”的神情,只是眼底的笃定,比之前淡了几分。
陆则坐在对面,面前摊着三份核心材料:资金流向追踪报告、沈啸林早年案卷、山水集团公开工商信息。
陆则没有急着发问,先拿起资金报告,指尖顺着红色标注的轨迹划过。
“沈啸林,你给京城那个匿名账户转的三笔五百万,我们查到去向了。”陆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账户注册人是个退休老职工,名下无资产无子女,根本不可能和你有商业往来——这笔钱到账后,七十二小时内,全转到了京州山水集团的对公账户。”
沈啸林的指尖猛地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压下去:“山水集团?那是京州的大企业,纳税大户,我跟他们做建材生意,转货款很正常。”
“正常?”陆则把山水集团的工商信息推到他面前
“山水集团主营地产开发,你的公司做滨海本地的建材和物流,两者的业务交集只有‘地产项目供货’。
但我们查了双方的交易合同,这三笔五百万的备注是‘咨询费’,而且没有任何对应的供货清单、物流记录,甚至没有具体的咨询服务内容。”
他盯着沈啸林的眼睛,继续推导:
“一笔‘咨询费’,从滨海的黑帮公司,转到京城的匿名账户,再流入京州的优质地产企业,中间没有任何实际业务支撑——这符合商业逻辑吗?
更巧的是,每笔钱到山水集团账户后,不出一周,你就能拿到滨海的项目批文,赵立东的晋升考察也会进入下一个环节。
这三件事,时间线完全重合,你觉得只是巧合?”
沈啸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说话。他没想到,陆则会顺着资金链查到京州,还揪出了“无实货交易”这个致命破绽。
陆则没有停手,又拿起那份泛黄的早年案卷:
“我们还查了你的旧案。二十年前,你因故意伤害罪入狱五年,卷宗显示受害者是滨海郊区的村民,举报过当地一个非法占地的小开发商。
但奇怪的是,受害者的伤情鉴定是‘重伤二级’,按当时的刑法,至少判十年以上,你却只判了五年,而且是‘认罪态度好,积极赔偿’——可你当时一穷二白,哪来的钱赔偿?”
他话锋一转,把案卷和山水集团的信息并在一起:
“更巧的是,那个非法占地的小开发商,几年后被京州山水集团收购,而山水集团的早期核心项目,就是在当年那个‘非法占地’的地块上建成的。
我们还查到,山水集团收购小开发商的负责人,就是赵瑞龙。”
这一次,沈啸林的脸色彻底变了,再也维持不住镇定。
“一个穷小子,替人顶了重罪,却能轻判,出狱后立刻拿到启动资金,还能和京州的优质企业建立‘无实货交易’的资金往来,进而拿到本地项目批文,背后还有公安局长撑腰。”
陆则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诛心,“这背后的逻辑,只能是你当年替某个人扛了罪,换来了后续的所有资源。
而这个人,有能力让你轻判,有能力让山水集团给你输送利益,有能力让赵立东给你开路——除了赵瑞龙,还有谁?”
沈啸林的身体开始发抖,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他一直以为这段往事被尘封得很好,却没想到陆则能通过资金、旧案、企业收购这三条毫不相干的线索,硬生生拼凑出了真相。
“你不用急着否认。”陆则补充道
“我们查了赵瑞